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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后,马车已经在门口等待。她们坐上车,驶向切尔西,沿路车水马龙……感觉全卢恩顿的马车突然都冒了出来。
马车在肯辛顿花园门前停下时,艾琳娜才真正感受到这场活动的规模。展览场地前早已人头攒动,装点着鲜花拱门的入口处,门头上悬挂着醒目的标语:“皇家园艺学会荣誉呈现——切尔西花展”。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身穿制服,礼貌地引导每一位访客进入。
她也是头一回来这么盛大的花展,不由得好奇地东看西看,立马被母亲一边优雅地展开扇子,一边低声提醒,“保持微笑、抬头挺胸。”
艾琳娜立刻收回目光,戴上一副得体的笑容。
检票过后,几人进入展览区,坎贝尔夫人立刻被一位熟悉的朋友拦住,两人亲切地寒暄了几句,很快就开始讨论起今年展出的花卉趋势。艾琳娜和珍妮则被留在一旁,正当她们琢磨着是否可以自行四处走动时,约翰堂兄贴心地递来两张展览的导览手册。
“这是主会场的平面图,”约翰低声说道,“如果你们想看看今年的获奖候选展区,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艾琳娜接过手册,刚想认真翻看,却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异样——似乎有一道目光自她们进入展区后便紧紧跟随她。她不由得抬头四处张望,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艾尔,你在看什么呢?”珍妮敏锐地察觉到艾琳娜的分神,小声提醒道。
她们正在花展的入口边上,周围熙熙攘攘的宾客脚步匆匆,鲜花拱门的美丽装饰吸引了无数目光,不少人停下来欣赏,或与同行的人交谈,气氛热闹而井然有序。这是整个花展人流量最密集的地方,四处弥漫着花卉的芬芳和欢快的谈笑声。
“好像有人在盯着我,”她小声说道。
“什么?”珍妮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这反应立刻引起了坎贝尔夫人的注意。她敷衍了几句那位交谈中的朋友,迅速走了过来。
“珍妮,怎么了?”坎贝尔夫人虎着脸问道。
“艾尔说有人盯着她。”珍妮立刻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辩解。
坎贝尔夫人闻言,眉心微微一皱。她伸手假装不经意地为艾琳娜整理了一下发饰,目光则迅速环绕一圈,仔细观察周围的人群。
很快,她的视线落在了人群中的某一处——一位衣着简洁却不失优雅的妇人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径直投向艾琳娜。那双眼睛里透着某种掩饰不住的敌意,与四周热络的气氛格格不入。
坎贝尔夫人冷静地盯住对方,毫不退缩地回瞪过去。对方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注视会被发现,略显慌乱地移开了目光,戴上面纱,随后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身,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一个富裕中产阶级的女士,”坎贝尔夫人若有所思地低声说道,眉头微蹙,“奇怪,我好像在哪见过她,但却没有什么清晰的印象。”
艾琳娜一向深居简出,怎么会有不明人士对她有那么重的敌意呢?坎贝尔夫人很快怀疑到伯克利身上——难道是他惹出来的麻烦?但是,即便……呃……年龄也不对啊。
再说,伯克利看艾琳娜的眼神,坎贝尔夫人都觉得烫,要是这都能做假,那他应该去考文特花园剧院求职,肯定能成为戏剧界的超级新星。
“爱德华,约翰,看好你们妹妹,”她决定去探查一番那个贵妇人的来历,拿起导览手册,在其中一个餐厅处示意两个兄长道,“中午我们在这里汇合。”
“好的,”爱德华和约翰虽不明白具体情况,但还是乖乖答应了下来。
眼看着母亲消失在人群里,珍妮有些慌乱地挽住了妹妹的手臂,抬头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
“我们先去看‘奇花异卉’展区吧,那里的展品最特别。”约翰提议道,指着导览图上的标记,“今年有一些从海外运来的新品种,听说非常稀有。”
艾琳娜点点头,暂时压下心中的异样感,跟随约翰和爱德华朝“奇花异卉”展区走去。道路两旁的展台摆满了五彩斑斓的花卉,有些品种的颜色鲜艳到让人怀疑它们是否真的天然生长。
然而,她很快就后悔了——展区的中央,两位绅士正被一群人围在一起。一个年长的绅士看起来德高望重,正语重心长地讲解着什么,似乎是本次评审团的主席。“那是本次评审团的主席,他是一位爵士。”约翰很快认了出来,“他应该是在解答关于植物的问题。”
另一个乖乖聆听的……那不是花花公子谢泼德是谁?
“谢泼德?”爱德华被他提醒之后看过去,立马掩饰不住自己的声音,听到他的声音,人群中的谢泼德也转过头来看了过来。此刻,艾琳娜感觉珍妮简直屏住了呼吸,整个人都像被钉在了地上。艾琳娜立刻装作专心欣赏旁边一株奇异的花卉,轻轻地往前挪了一小步,将珍妮的视线遮挡了一部分。
接着,这位谢泼德先生便从人群中向他们走来,大有摩西分海般的气势,给他那平凡的长相增加了些许光彩,他风趣地和爱德华打了声招呼,“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对园艺有兴趣。”又向约翰三人点头致意。
爱德华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我也没想到你会是一位心虚请教的学生,嘿,这次又是为了讨哪位淑女的欢心?”
“我冤枉呀!在你眼里我居然是这样的人吗?”谢泼德嘴上喊冤,却语气不变地道,“只是出于好奇而已,还不允许我拥有一个小爱好了?说吧,你们打算先看哪一处展台?我不介意当个临时导游。”
珍妮顿时紧张地挽紧了艾琳娜的手臂,似乎有些慌乱,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不该如此,于是立刻松开了手。
爱德华……虽然不太想要这个送上门的导游,但两人毕竟是好朋友,即便出于社交礼仪,没有合适的拒绝借口,他也只能答应下来。
不得不说,谢泼德还是有点东西的,解说得确实头头是道,还吸引了好几位绅士淑女跟在旁边不动声色地蹭听。不知道是临时请教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