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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淡定,好
像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霍先生,已经包扎好了。”
做完最后一步,私人医生低头收拾随身用品。
姜伊踌躇片刻,还是没忍住在医生起身时叫住他。
霍斯舟偏头看向她。
她问道:“医生,他这手会不会留疤啊?”
医生看到姜伊紧皱的眉头,出声安抚道:“太太不必担忧,在海边被礁石划伤是常有的事,霍先生的伤口纵使稍深一些,但并没有大碍。今后我会定时每日来为霍先生换一次药,这段时间也请霍先生减少右手的负担,以免影响伤口恢复,正常情况下,是不会留疤的。”
姜伊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好的,谢谢。”
随着医生的身影消失在别墅,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终四周的声音归于宁静。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许久,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谁都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人开口说话。
直到姜伊起身,就要走开的那一秒,霍斯舟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脚步定在原地。
“去哪?”
她感受到他掌心中不同于皮肤的粗糙,动作一顿。
姜伊低头,果不其然看到了他手上的绷带,终究还是做不到真的狠下心,道:“我去给你接杯水喝,另外——”
她轻轻扯开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气,看着他正色道:“医生才说你要减少这只手的负担,你可不可以不要动这只手了。”
“我自己的手,自己有数,”说完,霍斯舟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我不渴,坐一会儿。”
姜伊最后还是在他旁边坐下来了。
目光却仍旧忍不住,惴惴不安地落在他手上。
“霍斯舟,你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好好把伤养好。”她说,“否则我会良心难安的。”
归根结底是因为她才伤的,姜伊做不到不愧疚。
“这段时间,非必要我们还是不要出门了,不然万一伤口裂开了怎么办。”想想都可怕。
霍斯舟说:“嗯,听你的。”
碍于他手受了伤,姜伊也不太有心情出去吃午餐了,也坚决反对霍斯舟下厨,霍斯舟也坚决反对她下厨,最后,霍斯舟安排了厨师,做好每日三餐,再送到别墅。
就这样在别墅里呆到了晚上,姜伊才想起来照片还没发群里。
恰在此时,浴室里水声停了。
她坐在床边,遥遥地隔着浴室门和霍斯舟提起来这件事,霍斯舟淡淡的声音传过来:“那就不发。”
“但霍爷爷那边……”
“我去解决。”
“好吧。”姜伊立刻心安理得地说,“那你去吧。”
她正要一扭身钻被子里看剧,又听霍斯舟喊她,“姜伊,帮个忙。”
“什么忙?”姜伊放下平板,走过去。
浴室门已经打开了,当看到里面的情景的时候,姜伊“啊”地一声,捂住眼睛:“你干嘛?”
然后从指缝里直勾勾地看,语气仍旧是义愤填膺:“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实在不能怪她反应这么大。
虽然已经坦诚相待过无数次,但那都是氛围到了才脱的,那个时候她意识不清,当然不会看得那么仔细,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觉得害羞。
并非保守,只是霍斯舟平日的着装习惯就是将身上的露肤度压缩到最低,严谨到扣紧每一枚纽扣,甚至偶尔做的时候他都不会脱,像这种毫无铺垫、直接的裸露,姜伊从来没见过。
相较于她的反应,霍斯舟显得格外从容:“所以需要你帮忙。”
姜伊道:“什么意思?”
霍斯舟道:“手受伤了。”
诶?
姜伊接过那件睡衣,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她把那件衣服抖开。
她凝眉:“霍斯舟。”
霍斯舟:“嗯。”
“你那么多排扣睡衣,今天就非要穿这件套头的吗?”她抬头,“还有……”
你只是手掌伤了,不是胳膊断了,再者还有手指呢,怎么连件衣服都穿不上了?
但当她垂眸不经意扫过霍斯舟手上的绷带后,恻隐之心一动,这句吐槽还是没说出口。
毕竟是因为她伤的,导致他洗澡那只手掌都不能碰水,她再说这话,不说于心不忍,多少有点忘恩负义。
算了。
霍斯舟回答她第一个问题:“我随便拿的。”
姜伊无话可说,短暂的停顿后,她还是踏进浴室,走到霍斯舟面前。
“你低一下头。”
霍斯舟依言垂头,姜伊没料到自己站得太近了,他的头发戳到她的额头,她不由后退了半步,抬手,宽松舒适的衣服顺利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