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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越走越狭窄,有些地方还有90°的垂直落差,让她不得不俯下身子,在洞穴里艰难地爬行,转来转去。

  溶洞隧道复杂无比,仿佛某种动物的巢穴,有些隧道的尽头是冰凉刺骨的湍急暗河,一旦被卷入就很难存活。有些隧道尽头则存在着致命的毒气,或是极度缺氧,让人瞬间失去意识,所以很多地方,连兽人中最顶尖的地质专家们也不知道。

  姜扶倾一边爬,一边将这些复杂的路线刻进脑子里。

  大约爬了三个多小时,姜扶倾忽然听到了一股仿佛瀑布般的巨大水流声。

  “什么声音?”她问。

  阿舍尔停了下来,足肢在坚硬如铁的石壁上刨了几下,石砾泥尘滚滚落下,一道细小的光照了进来,和光一同进入的还有更加清晰的水声。

  姜扶倾凑到阿舍尔刨出的只有一块硬币大小的窟窿前看,无数条被简单处理过的污水,正滔滔不绝地从她的正下方流过,最后在一个宛若万人体育场的圆形中央污水中心汇合,溅出哗啦啦的水声。

  这里不同于废弃下水管道的萧条,有许多工人正在忙碌,圆形的巨大污水处理器仿佛神话传说中永远也填不满的归墟。

  这些污水都是从这里排进了大海,也就是说阻拦异种的防护网就在附近。

  “王,我们回去了吧。”云奈说道。

  姜扶倾在低氧、狭窄、空气污浊的地下待了太久,他担心她的身体。

  然而姜扶倾却微微抬手,制止了云奈的担忧,黑眸凝视着阿舍尔:“阿舍尔,你知道柳家在哪儿吗?”

  阿舍尔垂着头,似乎有些苦恼。

  姜扶倾瞬间明白过来,她用手指在挤满尘埃的地面上一笔一划,写出了‘柳’字,并画出了柳家如风摆柳的家徽图案,这些都是她这些日子从光脑上查询到的。

  “这个图案,你认识吗?”

  阿舍尔看到柳家家徽,瞬间想起自己曾经看见过这个图案,它立刻激动起来,连连点头。

  “王,柳家正在到处追捕您,我们避都来不及,您去柳家做什么?”云奈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去杀人。”姜扶倾黑眸如墨,墨汁在洁白的纸张上晕着冰冷。

  她向来笃信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从受了柳家这窝囊气,她每天都在琢磨让柳家人付出代价。

  “王,尤利西斯就快到了,您何必为了这些虫子去冒险?”云奈柔声劝着,并且委婉地提醒她,这个世界的虫子并非她真正的子民,不要为了它们而冲动。

  姜扶倾置若罔闻,冷凝的神情如同日光下冷冽得耀眼的冰川冻雪:“基兰既然叫我一声王,我就要让那些人重拾对虫族的畏惧。”

  第20章 柳赪玉柳赪玉

  柳家老宅坐落于一片湖泊内孤立的岛屿中,若从天空中俯瞰,有种与世隔绝感。

  倒上生长着茂密的棕榈树、凤尾竹、红姜花、朱蕉、凤凰木、软叶刺葵等森森密密的亚热带风情植物,连吹拂过的风都是暖热的,像温水流过手背,留下一片燥热又黏腻的痕渍。

  一座吊桥将岛屿与陆地连接了起来,暮色四合,霞光如溶金碎日,粼粼地斑驳在湖面上。轿车耀眼的氙气灯飞快地疾驰而过,惊起几只白鹭。

  老宅内隐隐传出大提琴低沉悦耳的声音,黄鹂兽人优雅的歌声若隐若现,穿透玻璃花窗,缭绕在蒸发腾腾白雾的草坪上,又在最高亢嘹亮处戛然而止,掌声四起,赞美声此起彼伏。

  姜扶倾抹了把额上的汗,抬脚踩在了一旁阿舍尔的足肢上。

  阿舍尔圆洞洞的大眼睛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略显呆萌。

  姜扶倾指了指头顶上方两米多的井盖,道:“送我上去。”

  阿舍尔听话的抬起足肢,像自动升降的云梯一样将姜扶倾送了上去。

  她双手一抬,撑开了沉重的井盖,对着阿舍尔撂下一句:“在这里等我哦。”然后就爬了出去。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柳家的草坪里,散尾葵的纤脆莹碧的叶子随着燥热的风摇曳着,景观池塘里睡莲静静开放,不远处的老宅的百叶窗上映着隐隐绰绰的的宾客身影。

  姜扶倾将井盖复归原位后,回忆着阿舍尔曾给她绘制过的地形图,朝着后院小跑着过去。

  后院琥珀色的玻璃上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玻璃中的她穿着女佣的黑白裙子制服,腰间系着围裙,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薄薄的空气刘海垂在额前,眼眸是淡淡的灰色,清秀却毫无记忆点的一张脸。

  姜扶倾抚摸着这张陌生的脸,心中赞叹:不愧是云奈呀,人皮面具都搞得出来。

  她穿过后院的长廊,来到主屋门前。

  门口红外仪扫过她的面部和瞳孔,核验身份,短暂两秒之后,红木大门缓缓打开,机械女声响起:“身份验证通过,请通行。”

  姜扶倾提着裙子走了进去,柳家老宅有着浓厚的南洋风情,薄荷绿的游泳池

  边生长着茂盛的红棕榈树,姜红与墨绿的大胆撞色,鲜艳明丽,神秘而复古。

  “芭芭拉,你在这里干什么,我们都要忙晕过去了。”身后忽然有人喊住了姜扶倾。

  姜扶倾镇定回头,看着面前的女人,脑子里飞速调取着她所冒充的‘芭芭拉’的人际关系图,终于想起了对方的名字:“玛索。”

  玛索将两瓶香槟酒交给她:“快去端给宴会上的客人,我还要去后厨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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