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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是。”太监小心翼翼将锦盒呈上,双腿跪地揭开了盖子。
瞬时间,一股难闻的血腥味从盒子中不受控制溢了出来,里面放着颗女人头颅, 面目狰狞异常,全是恨意。
梁易萧低睨一眼,认出了此次和亲遇险的真正罪魁祸首, 北幽老皇帝的皇后, 那个曾经想杀掉自己母妃不成,而后把母妃送到云国生下梁嗣音和梁易萧的指使者。
哦, 不。
确切来讲应该说是北幽第一位被新帝割去头颅的篡权太后,死了并不算冤。
太监见状,脸色煞白一个趔趄往后退去, 大口喘着气。
梁易萧面色依旧没什么变化, 伸手拿起旁侧的书信,打开看到四个字:落子无悔, 城池让之。
他转头看向对面空空如也的位置,脑海里浮现出曾经身穿青衫, 甘愿称臣化名为扶玉的李席玉。
李席玉执黑子先行:“当真肯助我夺北幽之位?”
梁易萧白子紧随其后:“有条件的,成功后需以城池来换。”
李席玉没反驳,又下一子:“那是自然,落子无悔。”
梁易萧挑眉:“记得你医术不错, 毒术一绝,替我去瞧瞧太后。”
李席玉颔首:“好啊。”
视线逐渐模糊,梁易萧起身将书信尽数丢进香炉中,他拢了拢袖袍:“长公主回来了吗?”
早有飞鸽传信,将消息传到了梁易萧这里,他原来就知道此行危险至极,所以在梁嗣音决定去和亲前,再三阻挠,先是安排探花郎,又是安排婚约,为的就是让自己少承担一些罪恶。
怕长姐真的答应和亲,又怕不答应。
矛盾,犹豫不决。
江山和亲情,像两个小人在梁易萧内心不断打架,争吵。
可到最后,他选择了前者,那个名叫亲情的小人也在刹那间像纸糊的一样,被轻易瓦解,碎成许多片。
太监明显没从恐惧中缓过来,他结结巴巴道:“回……回来了,长公主安然无恙,倒是裴将军受了很重的伤。”
“倒是难为他。”梁易萧语气停顿,“吩咐下去,让太医过去救治,如若还能活下来定要好好嘉奖,不能寒了武将的心。”
“是,奴才这就去办。”临走前,太监瞥了锦盒一眼,不确定开口,“殿下,这盒子……”
梁易萧捂鼻,甩袖:“东西已经看过,拿去丢了吧。”
“是。”太监不自觉哆嗦一下,端起锦盒,低着头快步离开宫殿。
待长庆殿空无一人,梁易萧抬手揉了揉眉心,眼神中存着几分愧疚:“长姐,是你自愿去和亲的,所以不算是我利用了你,对吗?”
“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局势所迫,拿骨肉至亲去做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
裴府别院,死一般的沉寂。
“殿下,您休息会儿吧,再这么熬下去会伤了身子的。”红杏端着药走来,看了眼榻上依旧没有什么动静的裴璟,不禁劝解道。
那日,裴璟后背中箭,等红杏赶到救治时,好不容易吊起一口气,勉强撑回皇城后,就一直昏睡着,宫里的太医也来瞧过,用了许多法子医治,奈何眼前人伤势太重,现下已然三天三夜了,还没有转醒的迹象。
倚在塌边的梁嗣音眼皮一跳:“我不累,时酒把老先生回来了吗?”
“听闻老先生几日前上山采药后就没了踪影……”红杏出言宽慰,“时酒他武艺高强,定能把老先生带回来,而且裴将军的身体一直是由老先生照料的,想来会有办法的,殿下就放心吧。”
“奴婢还是扶殿下去小憩片刻,如若将军醒来看到您这副模样,想来要自责的。”
“但愿能醒来吧,听你的,去歇息会儿,有什么事记得叫我。”说完,梁嗣音起身,许是坐久了,头晕厉害,眼前一阵恍惚。
与此同时,房门吱呀一声推开,耳边传来时酒的声音:“殿下,老先生带回来了。”
接着又是一道苍老的嗓音响起:“草民,见过殿下。”
“不必多礼。”梁嗣音稳住心神,让开位置,“先生还是先瞧病人为紧。”
“是。”老先生抚摸着胡须,眼神肯定道:“几位先出去,老夫定会拼尽全力。”
见梁嗣音点头,红杏也搀扶着自家主子出了屋子,心疼道:“殿下腿脚维持一个姿势太久,定是酸了,奴婢给您捏捏,想来会有所缓解,至于裴将军那边,有老先生在定会安然无恙的。”
正说着,时酒走到梁嗣音面前,“扑通”下跪,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高举过头顶:“这是将军最宝贝的东西,我想该让殿下知道的。”
梁嗣音一愣,伸手接过,木盒精巧,是失忆时白玉最喜欢的小玩意儿,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时酒说道:“本来盒子是该在大火中烧掉的,但那夜将军以肉身相搏,差点没了半条命,带出一具尸体和这个盒子,后来尸体埋进土里,盒子就留在了将军身边,成了为数不多的念想。”
“边陲总要有人守,我在皇城不宜待太久,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把盒子交给殿下,由殿下处置更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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