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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桃和红杏静静候着,一言不发。

  一阵颠簸, 她缓缓睁开了眼, 下意识往窗边靠去,用指尖小心将帘子拨出个小缝,打量着外面场景。

  马车周遭都是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那架势似是……不肯把蚊蝇放进来一般。

  红杏见状, 捧着糕点盒子道:“殿下启程时便没吃东西,这会儿应是饿了,吃点垫垫肚子也是好的。”

  梁嗣音拾起一小块, 咬了口咽下:“难为你一直抱着, 都吃点吧,回宫的路程还得大半天。”

  二人喜笑颜开, 异口同声道:“是,奴婢遵命。”

  说完,梁嗣音又扭头看向窗外, 地面是被车轱辘碾过的痕迹, 和马蹄扬起的黄土,还有跟在马车旁的谢淮之。

  谢淮之一袭红袍坐在马上, 面容冷白,他腰微微弓着, 动作僵硬,显然是对骑马不太熟练。

  似是察觉到梁嗣音视线,他转过头来,强装镇定道:“让殿下见笑了。”

  梁嗣音摇头, 隔着帘子客套道:“哪有人生来就会骑马的,倒是你小心些,莫要摔了。”

  闻言,谢淮之脸色浮现点点红晕:“谢殿下关心。”

  梁嗣音一噎,她道:“在场是谁摔了都会多少耽搁路程,毕竟此处地势隐蔽,不宜久留。”

  尤其是朝廷官员出了意外,那势必得耽搁些时辰。

  说完,正当梁嗣音收回放在车帘处的手指时,谢淮之问道:“殿下,可是心悦会骑马打仗的勇士?”

  梁嗣音眼神中不由带了些许审视意味,她反问:“何出此言?”

  谢淮之垂眸:“臣惭愧,以为自己身子骨弱了些,才不得殿下喜欢,故冒出了此等念头。”

  “你清楚本宫对你没什么意思。”梁嗣音抬手抚平衣襟,也不看他,“那为何还要答应这门婚事?”

  谢淮之回:“臣只是想为陛下分忧,更不愿让殿下再次与北幽和亲,自然而然也存了私心,望长公主能垂怜谢某一回。”

  他话语诚恳,继续说道:“婚约已定,自是不能随意更改,殿下若是恼怒,就拿鞭子抽臣出出气,直到开心为止。”

  “先斩后奏。”梁嗣音笑又不像是笑,“以为本宫奈何不了你吗?”

  梁嗣音是对谢淮之心软,但在她底线边缘不断试探,次数多了也会遭到应有的惩罚。

  “臣不敢。”谢淮之欲言又止,听到前方原地休息的命令,再转眼,长公主已然没了踪影。

  梁嗣音被绿桃搀扶着下了马车,她好不容易能远离谢淮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就连绿桃和红杏都看明白了,那探花郎活脱脱就像外头卖的糖人,吃了粘牙,实在黏得慌。

  她们主子先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人愣是装傻充愣看不到,昨个儿皇上准了这门婚事,谢淮之倒是举止愈发胆大,明目张胆的就来了。

  想到这位很有可能是未来驸马,姐妹俩就一个头两个大,烦躁得很。

  梁嗣音本想去找皇帝,半路太监站在马车前,见是长公主来忙不迭迈着小碎步,弯腰行礼:“奴才见过殿下,皇上正与大臣商议太后的事情,恐推脱不开。”

  梁嗣音眉头紧蹙:“太后怎么了?”

  小太监如实说道:“宫中有消息传来,太后身子骨越来越差,怕是熬不过几月了。”

  “本宫知道了。”梁嗣音若有所思望了马车一眼,嘱咐道,“莫要告诉陛下,本宫来过。”

  “是,奴才遵命。”

  走远了,梁嗣音才开始问红杏:“你经常去太医院,可知道太后那边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觉得奇怪,起初听梁安如说太后最多活两个月,但至今明显不止,难不成是有人钻了空子……

  红杏一愣,低声回答:“奴婢略有耳闻,太后病是不假,但奇就奇在快死时,又马上能活过来。如此反反复复折磨……曾远远见过没有半点人样,奴婢说不清,倒像是中毒了。”

  说中毒,但又毫无根据。

  就像自家主子明明没什么毛病,身子骨却是在慢慢变弱,饶是红杏拿了千百种珍贵药材也补不回来。

  长期以往,后果不堪设想。

  “罢了,等回宫去看看。”

  正好去了解一番生母之死的真相,再不问就永远不知道了。

  梁嗣音往前走,抬眼之间正好看到了裴璟,他靠在马车一侧借力撑着,薄唇毫无血色,即便如此那份与生俱来的傲气也丝毫不减弱,平添了几分沧桑。

  男人身边站着位小太医为其包扎伤口,看样子是疤痕裂开了。

  许是注意到梁嗣音的出现,裴璟漆黑眸中有片刻闪动,想起谢淮之所说的话,他心里挣扎了一会儿,终归还是走过来,行礼:“臣见过殿下。”

  梁嗣音挑眉:“找本宫何事?”

  见对方回应,他小心翼翼抬起头,努力扯出个笑容:“听闻殿下婚约在即,还未曾恭贺……”

  说着,裴璟声线显而易见变哑,他盯着梁嗣音清澈无波的眼,企图探寻真相,婚约是否属实的真相。

  接下来是梁嗣音意料之中的回答:“消息实在灵通,可本宫怎么觉得你不是真心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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