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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男人行完了礼,梁嗣音才缓缓说道:“不愧是裴璟将军,受了重伤仍然坚持行礼,本宫真的好生佩服。”

  这一句讽刺意味十足。

  裴璟费力抱拳,回答:“规矩在前不可作废,裴某只是行分内之事。”

  梁嗣音居高临下,自是看清了男人额间流了许多汗,说话连着嘴唇都颤抖,人就一动不动跪着。

  跪在她面前。

  梁嗣音半敛着长睫,淡淡说道:“起来吧,本宫可不想落个苛待救命恩人的名声。”

  救命恩人,四个字再度戳到了裴璟心口,表面是他为救梁嗣音而受伤,实则是她失忆被裴璟所救的不堪过往。

  两人心知肚明。

  他被小太医扶着勉强起身,踉踉跄跄,不太稳:“多谢殿下。”

  梁嗣音随手拿起一个火折子,轻轻在指节上敲打着,问询:“裴将军,本宫说什么,你都会听?”

  “是,只要是殿下所言,臣就去做。”说着,裴璟眼里有了一瞬希望。

  梁嗣音似乎不相信,又问:“当真?”

  裴璟信誓旦旦:“臣对天发誓,不会对殿下扯谎。”

  闻言,梁嗣音把玩着火折子的手指一停,然后猝不及防扔进了炉子里,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

  噼里啪啦——

  火星止不住外溅,转眼间势头越发旺了,映得美人周遭仿佛染了层光,勾勒出窈窕身影。

  她站在炉子旁边,抬手漫不经心一指:“本宫要你亲手烧了那个香囊。”

  耳闻,裴璟攥紧拳头,他嗓音哑了一瞬:“殿下,臣可以不……”

  那是他对梁嗣音曾经唯一的念想了,烧不得。

  梁嗣音当机立断,语气不容拒绝:“烧。”

  起初她送裴璟香囊时觉得配不上,到而今依旧如此,香囊是没变,变化的是不配之人罢了。

  说什么愿他平安,到头来梁嗣音觉得裴璟不平安才得她心,什么清涯寺求来符,通通不做数,一并毁了才好。

  既然说好再无瓜葛,那就一点有关两人的物件都不能留,势必要干干净净。

  裴璟强撑着身体,挪向桌前,无比珍贵捧起梁嗣音失忆时为他缝制的香囊,深吸一口气:“殿下,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梁嗣音环着手臂,上下打量一番,气笑了:“裴璟,你没资格同本宫说这些。”

  裴璟想张口说句什么,可到了嘴边却是如鲠在喉,无能为力低下了头:“是,臣知道没有资格。”

  在梁嗣音面前什么也不是。

  他现下连站在梁嗣音身边的资格都没有,每每看她和谢淮之并肩而立,总会有种莫名其妙的窒息涌向喉间,遏制得人喘不过气来。

  距离炉子不过几步,他犹豫不决握紧了香囊,终归咬牙站到火光前,身上传来的疼痛感令男人摇摇欲坠。

  小太医没耽搁,再次搀住了裴璟。

  与此同时,梁嗣音坐了下来,注视着男人下一步举动,眼底清澈无波,含着疏离。

  看裴璟迟迟不动,梁嗣音握着火钳随意拨动了几下,她抬眼漫不经心道:“本宫不是在同你商议,而且是在命令你。”

  四目相对——

  她在裴璟眼中看到了犹豫不舍,而后者在梁嗣音眸底望到的是,果断和淡漠。

  感觉天差地别。

  “臣遵命。”

  裴璟展开粗糙的手掌,动作有些发颤,手背停留在火舌上方任由灼烧感遍布,也没舍得将香囊抛下。

  香囊于他,是梁嗣音曾经存在过的证明,异常珍惜,怎么舍得就这么烧了。

  猝不及防的,火钳从裴璟手掌闪过,毫无征兆将香囊坠入炉中,瞬时间化作灰烬,不见踪影。

  梁嗣音不愠不火的声线随之在他身侧响起:“裴璟,与本宫作对下场只会比这香囊更惨烈,你就当此物在那场火里一同葬了吧。”

  后半句是她靠近裴璟耳畔压低声音说的,小太医自是听不到分毫,反而被吓得哆哆嗦嗦,不敢轻举妄动。

  说完,她一同将火钳丢下,继而满意的向帐外走去。

  裴璟呆杵在原地,这回他与梁嗣音果真是没有一点瓜葛了,小小的念想都不曾留下,唯一的信物也消失不见。

  绝情又雷厉风行。

  回神,裴璟不顾身上疼痛,不听小太医劝阻,他拼了命地掀开帐帘往外追去。

  不成想,迎面碰上了谢淮之,他行礼:“陛下看将军伤势未愈,特让谢某给裴将军说一声,伤痛未好前就不要随意走动了。”

  话音一落,帐子前多了些侍卫守着,而裴璟在帐内望而却步,眼睁睁看着那抹身影渐行渐远,直至不见。

  最后的最后,谢淮之轻拍着裴璟肩膀,笑得人畜无害,他道:“陛下已经准了谢某与长公主的婚事,怎么没听裴将军祝贺一声?”

  第35章 启程回宫 埋十四下

  回宫路上, 梁嗣音在马车里轻阖双眸小憩,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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