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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什么目的,都让梁嗣音觉得不舒服。
今夜算是破了例,换往日她断不可能与裴璟安分落座,毕竟看到他,梁嗣音脑海中就会浮现出种种不堪回首的过往。
终于,众人感恩完毕,又说了一通恭维的话语,而后心满意足离开前厅。
梁嗣音起身,看着面前迟迟不动的二人,她背过身下了逐客令,语气不容拒绝道:“时辰不早,本宫就不送了。”
谢淮之察言观色,知晓长公主现下心情烦闷,不想叫人打扰,应了句:“是,臣就不叨扰了,免得惹殿下不痛快,徒增烦恼。”
说完,他顺带瞥了裴璟一眼,意有所指,然后慢步向府外走去。
绿桃见裴璟没有离去的意思,她委婉提醒道:“裴将军,这么晚还留在长公主府传出去不太好,请回吧。”
反观,裴璟不为所动,他长睫半敛,拱手说道:“其实臣今日来存了些私心,本意是与殿下有要事相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手臂停在半空中保持原本动作,模样看起来略显僵直,却依然坚持,没有放弃的想法。
梁嗣音背对着,无视掉他的请求,淡淡对绿桃说道:“本宫乏了,回宫舟车劳顿,就在府中歇着吧。”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人去准备。”绿桃忙不迭走去了后院方向。
至于红杏则是看了眼自家主子身后不远处的裴璟,小声嘀咕道:“殿下,裴将军还没走,等着商议要事……”
梁嗣音轻笑中含了些讽刺:“不与皇上商议,跟本宫说什么,谁知道打着什么算盘。”
说完,她头也不回准备回去歇着。
没成想,裴璟不知何时拦在了她身前,风吹过将独属于男人身上的味道,向梁嗣音靠拢。
熟悉又陌生。
以前她是贪恋,每每依偎着裴璟总觉得愈发安全,甚至夜里噩梦次数减少很多,梁嗣音一度认为他就是自己命主注定的人,无法改变。
可如今,梁嗣音一路走来经历了许多事,她才恍然明白这种所谓的命中注定,通通不做数。
此前患得患失,到而今自给自足,说白了不要把一颗真心全部押注赌在旁人身上,不留余地到头来或多或少都会输。
不如全心全意爱自己,才是正解。
裴璟开口,嗓音似是被风沙扯过:“这件要事对殿下很重要,可否听臣说完,再做定夺。”
梁嗣音直视着他的眼,语气不愠不火:“本宫与你裴璟没什么好说的。”
彻头彻底的拒绝。
裴璟俯视着,眼神里满是卑微:“算臣求殿下,哪怕听一点……”
梁嗣音仿佛没听见似的,直接绕过了裴璟,不耐道:“再过一刻,裴将军若是再不离开,你们大可动手拖出去。”
她后半句是对侍卫说的,不留情面:“如有顽抗刀剑无眼,人没了……陛下追究算本宫的。”
裴璟这条命,只能由她亲自解决。
话闭,梁嗣音在月夜中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众人视线。
为首的侍卫脸色为难,劝解道:“殿下今儿看起来有点恼,将军早些回去,有要事还是明日再来吧。”
裴璟何尝不知此举会惹她不悦,但明日梁嗣音势必会回到宫中,到时候他要再想见一面,更是难上加难。
故,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铤而走险。
可面对侍卫的劝说,他又迟疑了,开始怀疑自己所作所为孰对孰错……
思及此,裴璟额间一阵胀痛,紧接着撕心裂肺的痛意遍布全身,他眼前突然一黑,随即感觉到天地在不停摇晃,直到没了意识,“扑通”倒地。
这一幕猝不及防,惊得侍卫们退后几步,还是有个人着急忙慌喊道:“快,快去禀告殿下!”
*
屋内点燃了几根红烛,火舌摇曳,衬得铜镜中正在褪去珠钗的美人容颜姣好。
似天边皎皎月,明艳不可方物。
红杏贴心为其按着肩膀:“殿下今儿可是累坏了,来回应付着,总算能好好歇歇。”
梁嗣音闭目养神:“本宫十多年不与外面人接触,时间一长总是想回避,实在有违他们口中称赞的话。”
红杏摇头:“殿下哪哪都好,对奴婢们一视同仁,切莫质疑那些赞美的话,他们都是真心实在的,绝没有半路虚言。”
梁嗣音轻拍着红杏的手背:“忙一天你也累了,早些下去歇着吧。”
话音一落,外面传来“咚咚咚”敲门声——
主仆二人相对而视,不明所以。
红杏起身:“奴婢去看看。”
红杏快步走向门口,拉开一个小缝,问询道:“发生何事如此慌张?胆敢扰了殿下休息,该当何罪!”
宫女结结巴巴回答道:“奴婢不敢,是前院……前院侍卫说裴将军晕了过去,特向殿下请示。”
闻言,红杏脸色一变,下意识看向屋内的梁嗣音请示:“殿下……”
梁嗣音自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她淡然说道:“拖出去便是,直接丢到将军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