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丞相大人,可是你的身体有哪里不适?”
谢钧轻轻摇头,指向一旁的玉荷,“不是本官,是她。”
李太医适才注意到屋内还有另一个年轻女子,又想起最近满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丞相大人此次外出回来后带了一个由底下官员献上的美人。但也仅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取出脉枕,“还请姨娘将手放上去。”
没有想到他会为自己请来太医的玉荷脸色骤白,虽说她也是大夫,可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卧虎藏龙的大夫,“爷,我的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想来不需要看太医。”
“我都那么努力耕耘了,你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怎么也得要看一下才行。”谢钧眼眸半眯,带着冰冷的审视,“还是你在怕什么。”
生怕会被看出什么的玉荷僵硬地扯了扯唇,“妾身早些年受寒伤了身体,只怕是难以孕育子嗣。”
她根本不会生他的孩子,哪怕要生,她的孩子也绝对不能流淌着这种畜生的血。
“是否受寒,还是让李太医看过后才好定论。”
深知此事关相府子嗣的李太医不敢有半分懈怠,先是仔细观察了她的气色,可惜她面覆脂粉看不出其气色,让人吐舌又过于冒犯的李太医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再次出声,“玉姨娘,还请您将手搭上来。”
指甲掐得掌心淤青成团的玉荷清楚此厢定是躲不过了,只能在心中祈祷他没有看出来。
李太医闭眼搭脉中,过了一半盏茶后方睁开了眼,神色惊疑又似怪异,竟又将手重新搭上脉象诊断,只是这次神色格外凝重。
谢钧见他二度松手,方才开口,“如何。”
李太医先是沉吟了片刻,方缓缓出声,“老夫观姨娘体内虽气血两虚,食欲不振,但并没有胞宫虚寒等状。”他缓了一会儿,才道,“老夫又观姨娘脉象紊乱,缓弱无力,实为中毒之状,细诊之下又觉姨娘体内康健,并无气血不通等问题,实在是怪哉。”
“想来是最近睡不太好才会导致的脉象出错。”玉荷见他没有发现什么,心里跟着松了一口气。
被那么一说的李太医自认医术不精,从而羞愧难当,“老夫这就去给姨娘开几帖滋养胞宫安神的汤药服用,再配以药膳不出半月即可调养得当,至于姨娘迟迟未孕,许
是和同房的时辰姿势有关。”
“劳烦太医了。”就在玉荷将手收回时,那李太医突然出声,“夫人可否取下你腕间的朱砂链给老夫看一下。”
玉荷的心跳如漏了一拍,只恨出来匆忙得忘了摘,但也依言摘下,面带疑惑,“此朱砂链是近来城内最为风靡的单品,可是它有何不妥?”
“此朱砂链我夫人也有一条。”李大夫接过后仔细检查了一遍,复才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姨娘的手链倒是比我夫人的珠子要少上几颗。”
后宫中浸染半生,见识过不少阴私手段的李太医见她始终神色坦然,一时之间不知是该佩服她的胆大还是心狠。
“你说的话可当真。”闻弦歌知雅意谢钧眸光似利剑的审视着玉荷,眼神阴冷得犹如噬人。
自认问心无愧的玉荷毫不惧的和他对上,抬手轻扶鬓角碎发,“既是流行单品,款式自然大有不同,若款式都相差无几,岂不是成了烂大街的庸俗之物。”
玉荷眼眸半眯,透着凌厉,“还是大人在怀疑什么。”
因丞相早年帮过自己的李太医又怎会在意她的咄咄逼人,将手中朱砂放下,神情复杂,“朱砂中提炼的水银虽能达到避孕的功效,但若是长期食用会导致中毒身亡。姨娘的脉象时而脉象紊乱,时而气血充盈,想来是在吃下水银后立马服用解药。若是老夫没有猜错,院里或是相府某处角落里定然中着能解水银毒的金钱草,甘草等物。还望姨娘珍惜自身,莫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随着李太医话音落下,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围观的宋嬷嬷等人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大胆的找死。
一向喜形不于色的男人阴沉着脸,盯着脸色灰白的女人,咬牙怒喝,“去给我搜她的房间!”
第35章 第35章我是畜生,你又是什么
厅堂内的宋嬷嬷李太医等人皆大惊失色,他们何曾见过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丞相大动肝火,要知道当年哪怕是老丞相身死,助新帝登基杀进长安殿时也能面不改色。
从某种程度来说玉姨娘不可谓不是个人才。
很快,白简和宋嬷嬷皆面色难看的走了进来。
“大人,这是兰园那边找到的金钱草,属下还找到了一株甘草。”而这些皆能解水银之毒。
要是方嬷嬷此刻还在,定能认出兰园就是上次玉姨娘来相府第一晚后刻意停顿下来的地方。想来是她见到那里生有金钱草,才会选择从朱砂中提取水银避孕,果真是多狡!
宋嬷嬷则是在房间里翻找出了不少朱砂饰品,以及款式大小皆不相同的银制镂空香熏球。
不少闺阁中皆喜用香薰球垂挂床帐四角,或系于腰间袖中。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会在夜里背着人用那颗香熏球将朱砂磨成粉末后提炼出的水银。
好啊,他还真是小看了她!
盯着玉荷的谢钧骇厉的眸光宛如能噬人,怒极反笑,“取盆清水过来,给她卸妆。”
很快,宋嬷嬷端了盆清水过来,取毛巾浸在水中沥干后,径直走向被摁住椅中动弹不得的玉荷,皮笑肉不笑,“姨娘,你是自己来,还是由老奴代劳。”
宋嬷嬷的逼近就像是压断玉荷的最后一丝希望,但她依旧不放弃狡辩,“你们怎能仅凭一个莫须有的猜测就怀疑我,对我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我是有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