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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杯碟后,悄悄地排查挖掘,于是轻易知晓了那日垂拱殿中父子因徽柔的婚事争执不下的事。
听说一贯孝顺的二哥发了很大脾气,甚至不惜摔门而走,才迫使被美色冲昏了头的官家收回成命。
如今世道对女子愈发苛严不假。但徽柔有这么一个肯为她出头的同胞兄弟,日子就绝对错不了。
她也曾有这样的兄弟,可惜她嫁入的是皇家,兄弟们不可能为她出头。
呵,张家。
只那门第还敢攀徽柔,真是利令智昏,嫌日子过得太好了。
二哥聪明且极度护短,张家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看来她今后大可以继续优容张昭容。
不过……
曹皇后心中一动,将目光移到了正在与徽柔分说的侄子身上。
赵昕从未在见到张茂则时如此欢喜过,因为张茂则每次在他面前出现都意味着无良爹那儿有了麻烦,需要他去当救火队员。
但现在只要能让他逃离这个裁决修罗场,张茂则也是可以接受的选项。
然而赵昕虽想给张茂则一个好脸色,无奈怀中抱着的元宝在闻到陌生人的气息后十分激动,冲着张茂则不断哈气,张牙舞爪的。
令张茂则面上本已有的三分尴尬直接涨到了七分,只得远远地就停住了脚步,冲着赵昕点头哈腰,表示自己有事请见。
在张茂则眼中,粉雕玉琢,仿佛从画上走下来的精致孩童,就那么顺着小黑猫的毛发不断安抚,抽空给了他个眼神。
整个人的气质是十分平和温雅的,却没来由的令他心中狂跳,只觉不敢直视。
“官家啊官家,你可害苦了奴婢呀!”
就太子殿下那个聪慧劲,能是好惹的吗?
这看着像是在安抚猫,但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敲打呢?
官家您凭借着君父身份,直接晾了太子殿下好几个月,结果现在遇到事了,受苦的还是他这个奴婢。
在心中哀叹好几遍之后,张茂则才硬着头皮准备上前同太子殿下交涉。
不意却是太子殿下先开了口。
只见这位小太子眉毛缓缓蹙起,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用着竭力掩饰,但仍能听出些许焦急的语气问道:“张大官,你怎么来了?是爹爹那边有事寻我?”
张茂则听只觉心中酸酸涩涩。
殿下真是天性仁孝之人呐。
官家如此对殿下,连他这个局外人看了都有时会心生不平不忿之情,然而殿下对官家却是一如既往的拳拳孝心。
就是恼了,持续时间也很短。
然后,然后他就给赵昕漏题了。
“辽夏似将有战事。”
赵昕坐在辇上,手指不断敲击着扶手,默默在心中想着这句话。
他记得曾经学过的历史课本上将这而今生活的这个时期概括为宋辽金夏时期,听着和三国的魏蜀吴时期差不多。
实际上也差不多。
而今金国还未崛起,宋,辽,夏之间属实是扩大版的三足鼎立之态。
其他两方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剩余的一方也得跟着动起来。
而从所处的地理位置来看,算了,没法细想,这一想就得成鼠辈竟是我自己了。
但不可控的思绪还是令赵昕赵想起了前段时间在系统资料库中看到的一篇文章,说本朝之所以未能一统天下,进取心几乎为零,很大原因在于南朝化的心态。
割据一方,小富即安。
赵昕晃晃脑袋,将脑中这个念头赶出去。
要是天天都盯着困难看,日子就没法过了。
赵昕出入了许多次垂拱殿,对御前的规矩也有了大概的了解,知道张茂则方才对他的漏题已经是极限,所以并没有继续追问。
转而调出了系统,开始检索起原历史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购买的648礼包中没有提及这场战争,那么究竟是因为他的到来改变了历史进程,让这场战争变得不重要,还是在原本的历史线中本来就不重要呢?
不过从他爹放下面子妥协,招他到垂拱殿议事来看,这件事恐怕小不了。
*
垂拱殿。
这个地方赵昕已经来了很多次,但这一次却变得有些不同。
“见过爹爹,敢问圣躬安否?”
赵祯看着又长高了一小截的
儿子,距离自己不过六七步之遥,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忽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从前不是这样的,他这个儿子之前是御案敢爬,御座随便坐,与他相处,好似寻常父子。
赵祯意识到他的儿子已经不仅仅是儿子,更是一个太子了。
很合格的太子。
他似乎不应该这么早就将儿子变为一个合格的太子。
但身为君父是君在前,帝王的威严和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