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撬了,只留了个大窟窿,用麻绳潦草地栓着,算是个临时的门把手。

  旁边的小卧室里倒是有点东西,据冉思所说,这些东西都是好心的邻居们接济给他的,比如床垫,比如塑料凳,甚至连洗脸盆都是问邻居借的!

  想过这人过得惨,但没想到会这么惨,顾决沉默地环顾室内,指了指靠窗的一个奇怪桌子。

  “你还借了这个?”

  那桌子是用家具的废弃材料堆叠而成,桌上摆了个儿童公主屋,装饰得花里胡哨,有小彩灯有白羽毛,还有一堆半新不旧的小玩偶,挤挤挨挨地围着一张粉色的玩具小床。

  这座玩具屋的风格和整个房间格格不入,顾决想不通冉思日子都过成这样了,为什么还顽强地整了一套这种东西,看样子还精心打理过,表面一点灰尘都没有。

  “哦,那个啊。”冉思看了一眼,“对,分批从好几家里借出来的。”

  “你借来干什么?”顾决不理解。

  冉思从小布兜里掏出“林夜星”的遗像,往粉嫩的玩具床上一摆,还顺手打开了小彩灯。

  “为了给老公一个温暖的家啊。”他笑着说。

  顾决:“…………”

  遗照上那张“四分五裂”的脸,在彩灯bulingbuling地照耀下,像变色龙一样变幻着五颜六色,又惊悚又滑稽,顾决盯着这喜气洋洋和阴森诡异糅合出的“温暖之家”,久久说不出话。

  半晌,他勉强挤出一句。

  “我觉得……他不会喜欢这种风格。”

  “这不是条件艰苦,只能凑合一下嘛。”冉思将卧室里的东西分类收拾好,走到桌前看了看玩具屋里的“林夜星”。

  “等我搬去了新家,再给他搞个更豪华更有排面的小家。”

  顾决眼皮不详地跳了几下,最终决定不追问“更豪华更有排面”的灵屋是什么样的,挥挥手道:“走吧。”

  两人提着东西,挨家挨户地去还。

  冉思回花园街之前,让顾决带着他去尚海城的超市里买了些小礼物,现在都一并回馈给了好心的邻居们,感谢他们这几天对自己的接济和照顾。

  “小冉你又要搬走了?”隔壁的王妈很惊讶,她看了看满面春风的冉思,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站在他身后的顾决,小声问。

  “小冉,这是你的债主?”

  “不是不是。”

  “那……是你的新老公?你又要结婚了?”毕竟上次冉思离开花园街就是突然高嫁了。

  顾决扭开头,装作没听见,冉思尴尬地连连摆手:“不是啦!他是……呃,是我的新同事,我找到新工作了,要去新单位上班,包吃包住的那种。”

  “哦哦,这样啊。”王妈露出了舒心的笑容,“看你重新振作起来,我们也就放心了,记得常回来看看啊。”

  “嗯!”

  冉思本想找邻居借个大纸箱,把“公主屋”打包好运去基地,但被顾决坚决阻止了。

  对方再三表示等住进基地的新房后,他可以帮冉思再拼个新“灵屋”,冉思被说服了,于是恋恋不舍地收起遗照,把玩具屋和小玩偶都遣散,挨个送回了邻居家。

  半个小时的功夫,冉思还完了东西,送完了回礼,可以正式离开了。

  因为要提防董启丰狗急跳墙,纠集打手又打上门来,两人没在花园街停留,去了隔壁的小镇。

  冉思说过要请顾决吃饭,晚上两人在镇上的小饭馆里吃了一顿,冉思本来都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没想到镇上物价挺便宜,并没费太多钱。

  顾决看着冉思付完了饭钱,主动说:“晚上住宿我掏钱,不用你付。”

  “诶?但……”

  “可以报销。”

  冉思:忘了这哥们是公家的人了。

  离开饭馆,天已经黑透,冉思高高兴兴带着顾决去了镇上唯一一家旅社,打算享受一下“公家报销住宿费”的感觉,然后——

  “只剩一个标间。”坐在服务台后的大妈一边和人打着麻将,一边用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两张床,够你俩住的。”

  “呃……”

  “觉得活动不开就把俩床拼一起,当大床房用,足够你俩造了。”

  “……”

  顾决面无表情地看向冉思。

  冉思一开始还挺无所谓,同事出差住一个标间很正常嘛,但看到顾决盯着自己一言不发,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孤男寡男共住一室,莫非在这边不太方便?

  其他冉思倒是不怕,他就怕被扣好感度,可惜今天心意骰子的次数已经没了,要不他当场就能问问林夜星的意见。

  见冉思犹豫踟躇,顾决心里有了数,和服务大妈说:“就要这个房间。”又转头对冉思说,“你住这儿,我去别处看看。”

  看到顾决付完钱要往门外走,冉思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诶,别啊!”

  顾决停下来,看着冉思。

  其实两个男人住一个标间,没什么可避嫌的,但顾决知道冉思的性取向是男,和不熟的男性同住一屋可能会别扭,如果对方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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