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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香急了,想要说些什么,姜曦只抬了抬手:

  “在外侯着。”

  锦香咬了咬牙,只能在一旁站定,而姜曦刚一进去,便有宫人进来拉了帘子,屋子一下子暗了下来。

  “外头暑气重,太后娘娘疼娘娘,不忍娘娘染了暑气,还请娘娘海涵一二。”

  那宫人话说的很是漂亮,可是很快便将屋子里的灯撤的只剩下一盏:

  “久听闻娘娘勤俭,白日里便不点太多灯了吧?”

  “这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姜曦静静的看向那宫人,宫人不由得打了一个磕巴:

  “这……”

  姜曦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本宫是抄经一日,不是抄死在这里。”

  “娘娘!”

  那宫人声音一下子急促高亢起来,姜曦没有说话,只是拾衣坐在,那副悠然气度一时震慑的宫人半晌无语,最后还是留下了四盏灯,这才退了出去。

  没有了日光,在昏暗的屋子里四盏灯也不过聊胜于无,只是太后宫中的宫人能这么容易被自己下到,看来太后这段时日的祈福,也让养仪宫中人心浮动起来。

  姜曦心里想着事儿,手下也没有停,轻快的铺纸磨墨,提笔抄起经文来。

  只是如今本就是在暑日,佛堂里头的冰盆又被撤去,不过片刻,姜曦便已经大汗淋漓,她只能一边用帕子擦拭着汗水,一边小心提笔。

  也幸而姜曦只是略施脂粉,否则这么一通下来,只怕要狼狈不堪。

  忽而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还不待姜曦细听,便见一道身影溜了进来,在姜曦身边放了一只一臂高的兰花大肚瓶。

  姜曦有些诧异,只觉得一阵凉意漫了过来,原是那瓷瓶之中,灌了一肚子的冰块。

  只听那宫人低低道:

  “娘娘莫怕,外头侍中局给太后娘娘送了下面新进的宝贝,太后娘娘这会儿正和柯美人、潘才人一同欣赏,不会注意您的。”

  这话一出,姜曦顿时便知道是谁的手笔了,姜曦不由一笑:

  “你的意思本宫知道了,不过,心意领了,东西先撤走吧。本宫自有打算,你在太后宫中多年,总不能因为这么些小事,便是毁于一旦吧?”

  二人低语几句,那人连忙带了冰瓶离开。

  勤政殿中,宣帝刚处理完早上的政务,这会儿正要用膳,却见春鸿欲言又止。

  “发生什么事儿了?”

  “回圣上,奴才方才听下头人说,太后娘娘早早就请了玥妃娘娘去侍疾,这会儿还没有出来。”

  宣帝闻言,面色一冷:

  “哼,摆驾养仪宫。”

  养仪宫与勤政殿很进,只隔了一条短短的宫道,宣帝到的时候,太后身边正有二美伺候用膳。

  “儿子给母后请安。”

  “圣上来了?坐吧。”

  柯美人有些害羞,但还是大胆的看了一眼宣帝,可宣帝并没有瞧她一眼,这让柯美人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

  一旁的潘才人倒是恪守规矩,只给太后送上了漱口的茶水。

  宣帝等太后清了口,这才道:

  “母后回来多日,朕一直政务繁忙,今日难得有闲暇,还望母后莫怪。”

  在外人面前,宣帝扮演了一个好儿子。

  太后这会儿也配合的滴水不漏:

  “圣上有心了。”

  随后,宣帝又关心了太后的起居饮食,问了太医请脉,这才看了一圈道:

  “朕听闻玥妃今日来给母后侍疾,怎么她这是去哪儿偷了懒不成?”

  太后没有开口,反倒是一旁的柯美人立刻道:

  “玥妃娘娘自认善妒,此刻正在小佛堂抄经静心呢!”

  意思是那么个意思,可是被柯美人这么一说,倒是有颠倒黑白之意。

  宣帝闻言,终于正眼看向柯美人:

  “你是……”

  柯美人见状一喜,大着胆子上前一步行礼:

  “妾乃美人柯氏,见过圣上。”

  她父亲可是尚书大人,放眼满宫,再无比她身份尊贵的女娘了!

  “你是柯尚书的女儿?”

  宣帝从春鸿手中接过了净手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柯美人闻言一下子红了脸:

  “正,正是家父,有劳圣上记挂……”

  “春鸿传旨,柯氏无状,御前失仪,降为选侍,另问罪柯关海教女无方之罪,着罚奉一年,以儆效尤。”

  话落,宣帝随意的将手中的帕子丢到一旁的铜盆之中,溅起的水星落在柯选侍脸上,她这才一个激灵清醒回来,连忙跪地求饶:

  “圣上饶了妾这一次吧!妾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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