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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宣帝的目光一错不错的落在了姜曦的身上,直看的姜曦面颊滚烫,这才挪开,他把玩着女娘的葱指,叹了一口气:

  “昨日青州巡抚蔡誉上奏,青州连月暴雨,蒗江决堤,冲垮的大小县城村庄不计其数,折损的人力物力更是难以计数。”

  宣帝没有说的是,此番天灾带来的种种损失暂且不论,只他如今刚从母后手中彻底接手政务,便发生了这样事,若是没有解决好,只怕朝堂和民间的舆论会将他冲垮!

  姜曦闻言微微一愣,随后下意识的抓紧了宣帝的手臂,咽了咽口水,声音艰涩:

  “敢问圣上,那些被冲毁的县城中,可曾有丹穴县?”

  宣帝想了想,摇了摇头:

  “朕知你担心什么,朕特意瞧了一眼,并无你的家乡。此次决堤之处在青州境内,蒗江之水自北向南,倒不知琛州可有波及。”

  宣帝难得有个能说话的人,这会儿放松了疼了一夜的头,倒也将一切絮絮道来:

  “据蔡誉所言,本次受灾县城在青州中部及南部,约有百余县城,因灾情来的急,准备不够,最临近蒗江的陈安县连山丘都被尽数淹没,山脚下的民居更是……也不知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天不顾我大渊啊!”

  宣帝一声长叹,素来英姿勃勃,气势非凡的帝王此刻难得流露出几分颓唐,若是寻常人看了定是要心疼不已。

  而姜曦听完了宣帝的话,原本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这时才开始考虑宣帝与自己说这些话的意思。

  不是姜曦多心,她总觉得圣上与自己说这些,倒像是想要自己开口献策。

  大渊虽未曾明令禁止女子干政,可宫妃轻易置喙朝政,轻则被参,重则丢了性命也是有的。

  姜曦试探的看向宣帝,轻轻道:

  “妾不过后宫妇人,圣上怎好与妾,与妾说这些。”

  姜曦不由得低下头,芙颊微红,既有情郎信任自己的欢欣,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害羞。

  宣帝见状不由大笑:

  “今日只是朕与卿卿说些私房话罢了,卿卿长在民间,应当也见过此种情况,若有想说的话,大可直言,哪怕有失,也不过闺房密语,何人敢指摘?”

  姜曦闻言心中先是一惊,随后很快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她的手还被圣上握着,自不敢露出异色。

  看来,圣上这是非要让自己说个所以然来。

  可,到底是什么情况下圣上会需要自己一个女娘开口?

  姜曦不由想起当初初见太后之时,那清瘦的身影,伏案批阅奏折的模样。

  而之后,她再去给太后侍疾,那张书案也不知何时被撤去,那那些需要批阅的奏折又会去了哪里?

  姜曦看着宣帝握着自己的手指的手:

  圣上!

  唯有圣上!

  太后称病,圣上掌权,那场赏花宴上的局中圣上掺了一手,也未尝不是预示着他们母子之间的权利交接。

  可圣上彻底掌权至今也不过一月,便发生了这样的天灾,圣上当真没有法子解决吗?

  他有的,但他却无法保证万无一失,他需要一个关键时候,一旦事情有变可以抛出去的棋子!

  而这段时日,圣上一气宠幸了所有的新妃,她们皆是民女出身,或许有无法理解圣上意思之人,也或许有胆小怯懦之人,以至于圣上兜兜转转,将这个人选定在了自己的身上!

  电光火石间,姜曦想了很多,宣帝倒是颇有耐心的等着,这会儿的宣帝肩膀微微塌下,是真正放松的表现。

  他仿佛一只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游刃有余的同时,又自信姜曦这么一个曾经扮演过解语花角色的妃子也可以在这一刻接住他的话。

  姜曦不动声色的吐纳数次后,这才装作沉思结束,只含羞带嗔的看了一眼宣帝:

  “瞧圣上您说的,妾对您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妾长在民间,此前倒是曾见过一次天灾。

  妾记得妾幼时也住在青州,只是当时也曾发过一次洪水,虽然过后妾一家安然无恙,但爹娘最终还是选择迁居丹穴县。

  这洪水实在凶恶,毁民田,摧民屋,牲畜粮食皆受其灾,更不必提被洪水带走的人了,天灾之下,人力之能,着实渺小。”

  姜曦说着,忍不住皱眉叹了一口气,宣帝不由拍了拍姜曦的手,点点头:

  “是有这么回事儿,朕记得是景庆二年的事儿吧?卿卿那时约莫也不过十岁,倒是对此事记得牢。”

  姜曦苦笑一声,似乎想起了

  不好的回忆,面色很是苍白,她勉强打起精神:

  “那一场洪水,妾的乡邻好友不知多少人离去,妾怎敢忘?

  妾还记得当初那连日不断的雨幕日日夜夜的笼罩在屋顶,可怖极了。

  易地而处,妾私心想着,如今洪水已然降临,为今之计,应当以赈灾安民为重。

  妾当时观滚滚洪流自家门而过之时,只想着能有口热饭吃便是天恩。

  幸而如今正值夏日,不必担忧寒气伤人,只需请各地义仓开仓放粮,让百姓吃饱安心即是。”

  姜曦回忆着脑中关于灾情的记忆,一字一句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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