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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他们就要被打成屠戮世界的灾害,人人得而诛之?

  椒丘睁开了金色的眸子,沉思了一会儿,说:“阮·梅女士,既然您是联盟的合作者,为合作者答疑解惑,排除后顾之忧,是我身为飞霄幕僚应该做的事。”

  “为什么仙舟联盟不将他们称之为文明?我研究过步离人所谓的文化,他们有自己的传说,他们懂得战争,懂得掠夺……却唯独不懂得持续发展,最终换来的只是种族灭绝的到来。”

  “文明之所以为文明,乃是出于克制的美德。克制的步离人可以成为勤俭克己的僧侣,放纵的不离人却只能成为由欲望操纵的野兽。”

  竞锋舰上,奢摩双手合抱,低头说:

  “驭空大人,这便是我要向你们证明的——步离人不是生而杀戮嗜血之辈,我们能够克制自己的欲望,这是每个丹轮寺僧侣的首要戒律。”

  智械放出的画面黑屏终了,驭空单手扶着额,头疼不已。

  “奢摩啊,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

  “超越了杀戮之上,我们寻求到了更强大的力量。那绝非镜花水月,而是真实存在。与我同行的僧侣们用他们的言行举止践行了这点,而我也在临行前立下誓言,哪怕豁出性命,我也要为丹轮寺的孩子们找到一个乱世的庇护之所。”

  “所以,你们找上了罗浮,找上了仙舟联盟,你们曾经的敌人?”

  “哪有一出生就规定了彼此为敌?外界强加于我等的因果宿命,并非因果,而是无形的枷锁。我的同胞未能挣脱,而我们哪怕是咬碎尖牙舌根,囫囵吞下腹中,也要将这枷锁打破。”

  “……我看到了你们的觉悟,但此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更何况,罗浮现在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危机,这场战役的成败,将很有可能直接关乎你的这份请愿的结果。”

  天舶司司舵站起身,放眼眺望不远处那一棵冲天直上的碧色巨树,缭绕着袅袅云烟,曲折的枝条伸向四周,仿佛是要戳破罗浮的天穹。

  “步离人猎群的战首,呼雷,他的欲望……注定将点燃建木的枝芽。”

  地面上细小的石子跳起滚动,古旧的壁画坠下扑扑灰尘,昭示着不速之客的不请自来。

  飞霄淡然置之,低头,不慌不忙地理了理黑色的手套,转过身,直面正缓缓朝她走来体型恐怖的步离恶狼。

  她昂首阔步,唤出霹雳刀斧,粲然一笑:

  “欢迎来到我的猎场,呼雷。”

  第197章 演武风云录(十一)

  古海的波涛轰隆作响。

  呼雷的目光径直远眺, 望向长廊尽头巍峨高悬的龙形根系。

  这是他在这艘举目皆敌、没有边际的大船之上,唯一看得见摸得着的一条通往自由银河的生路。

  然而,眼前这个他从未见过的女性狐人, 孑然一身,却胆敢口出妄言,要将他灭杀于此地。

  他的身上还挂着几条新鲜的伤痕,腰腹的位置更是被撕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大口,边缘已经长出浅色的嫩肉, 这些都是拜那个黄毛小子和黑发剑客所赐,如果不是他本身自愈能力够强,恐怕早已死于失血过多了。

  呼雷停下了沉重的脚步,隔着不到百米的距离, 俯首, 与鳞渊境猎场的主人对视, 沉声道:

  “陌生的狐人,既然你能被仙舟推出来作为狼的敌人, 那么,在狼爪撕破你的胸膛之前, 向我报上你的名讳。”

  飞霄拨开鬓角散落的一缕银发, 将战斧扛在肩上, 仪态大方自信,干脆利落地抢过了主动权:

  “呼雷, 听好了, 接下来是谁会将你斩杀至此——我乃帝弓七天将之一,统领曜青仙舟的天击将军, 飞霄。”

  “曜青的将军……”呼雷动了动鼻翼,咧开可怖的嘴角, 像是在无声嘲笑:“看来,罗浮为了对付我,花了不少代价,还得请动其他仙舟的人物,是因为我的狼崽子们已经让你们焦头烂额了吗?”

  飞霄嗤笑一声,不客气地回击道:

  “你在问那些云骑军战阵下的累累尸骨?就凭你们的螳臂之力,远远不足以撼动仙舟。究其原因,不过因为我长期和你们这些野兽打交道,呼雷,你被关在牢底的这700年间,恐怕还不知道吧?我率领曜青的青丘军多次击溃步离人主力,将你们的猎群剿灭为一盘散沙,卸掉尖牙,沦落为四处流窜的狗……而今日,我将会在此,亲自磨灭你逃离此地的最后一丝希望。”

  “你在向我展示你的武力和强者地位,狂妄的狐人武将,别忘了,你们的血脉,追根溯源,全部遗传自都蓝的血裔,因而根本不可能超过你们的主人——你说的这些,我早就有所预料,你的话不过是证实了我的猜想。”

  呼雷信奉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生物皆有慕强的本能,当个体足够强大,弱小的同胞们便会簇拥在周围,形成拱卫的城墙。但是,强者一朝跌落深渊,他们便会像受了惊的羔羊般散开。

  而羔羊,只能沦为待宰的猎物。

  正因如此,早在离开幽囚狱大门的那一刻,呼雷就放弃了领导狼群,转而让他们围堵在鳞渊境周边,与云骑军展开血腥的厮杀,实则就是放任它们自生自灭。

  “倘若步离人仍活在我当年那个将星海作牧场狩猎的鼎盛时代,它们就不至于衰败到需要联合其他种族,燃烧他们剩下的命数,和一个卑鄙无耻的仙舟人勾结……我不需要那些拖后腿的狼崽子,能听从头狼命令的狼群,才真正懂得杀戮的美丽。”

  飞霄嘲弄道:“也不知你是真的嫌弃它们,还是说,你这头老狼已经指挥不动它们了?”

  呼雷并不愤慨,也懒得自证解释,只是缓缓抬起一条粗壮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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