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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他到了兰通城外空旷的官道上,然后才告诉萧淼清:“兰通城的民俗的确有怪异之处,今日我们要去的是我前些日子去过的一个村落,那里距离兰通城并不远,但无论重症轻症,村民都不愿到城里看大夫。”

  萧淼清听见张仪洲与自己有差不多的怀疑,眼睛亮了几分,又听张仪洲说:“说起大夫,你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吗?”

  萧淼清先是一怔,顺着张仪洲的问题往下想,忽然灵光一现,然后他惊愕地说:“我没有在城里见过医馆!”

  云镶城中的医馆虽然也不多,可总归有够萧淼清换钱的所在。然而仔细想想,他在兰通城城东城西,城南城北闲逛,记忆中却找不到一所人族的医馆。

  这可实在离奇。

  萧淼清瞬间忘了其他恩怨,目光灼灼地看着张仪洲说:“那这是为什么?”

  “他们几乎人人信那位神君,据说有什么急症都可以向神君祈愿,倘若心诚,什么病都可以药到病除。”

  “可心诚与否如何断定?”萧淼清自问又自答,“是信仰的力量!”

  神明在当世的重要力量来源就是民众的信仰,信仰之力越多,神明的能力也越大。

  而任何真正的神明都不会叫信众将生死大事依托与诚心信仰与否。

  倘若大师兄查到的是真的,那这位神君无意是个邪神了。

  萧淼清想到那个叫丫头的小姑娘,难怪她的弟弟一生病,父母先想到的是将女儿献祭给神明。有什么比将亲骨肉献祭出去更能表达诚心的呢?

  张仪洲在此之前已经在周围许多村落探访,用的都是仙医的名头。他们学道虽不是人人都想邵润扬那样专研于丹药,然而人体经络滞塞与否,用灵力一试就知道,很多时候都会为普通百姓查看身体。

  萧淼清见事情有了新的头绪,已经迫不及待要和张仪洲一道去看看。

  他们御剑而行,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到了地方。

  萧淼清跟着张仪洲进村,面上和善,双目却在不经意间将村落的样子与村民的状态都基本看了个遍。

  这村子大约百来户人住,村头到村尾不消多久就能走完。

  从表面上村子没有什么异样,大人都在耕种,小孩有帮忙的,也有玩耍的。而村口还坐着几个年迈老人,懒懒散散晒着太阳。

  面对外来的张仪洲与萧淼清,他们也都是和善而欢迎的目光,时不时有主动上前搭茬询问的。

  有几户人家显然是上次就和张仪洲说好这次诊脉的事,已经有大人迎出来。

  见张仪洲身后还跟着萧淼清,还笑问萧淼清的身份。

  “这是我大师兄,我师兄带我出来长长见识的。”萧淼清弯起眼睛笑了笑。

  他本来是个半大少年样,一笑起来更叫人不防备。

  张仪洲在屋里给他们看脉,萧淼清就在院子里转一圈,有时走到屋外再假作好奇地看看。

  等如此过了三户人家,走到村尾位置,张仪洲再要去一户人家的时候,同行的村里小童就紧张起来。

  “道长们不要去那家,那家人心不诚,不是好人咧。”五六岁的小童一开口便是心诚不诚的话。

  萧淼清心中有些不舒服。

  张仪洲面色不改,语气平和地对拦在他们面前的小童说:“信与不信是他的事,我行我的好事,上天是看在眼里的。”

  这话照理一般这么大的小童应该听不太懂,然而张仪洲的话音才落,小童面上就绽开笑容,给张仪洲让了路。

  萧淼清虽然好奇,不过没有在这个时候问张仪洲,只是随着张仪洲走近屋里。

  院子里有一个满面愁容的中年男子,一见到张仪洲就迎了过来,殷殷切切地喊了一声:“道长!”

  那串跟屁虫般的小童此时一哄声跑远了,好似这中年男子身上有瘟病似的。

  张仪洲点了点头说:“病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中年男子一叠声应是,将张仪洲与萧淼清带入矮小的主屋里。

  主屋中只摆了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枯槁消瘦的老人,时不时传出一阵咳嗽声,屋里更有一股消散不去的脏臭怪味。

  张仪洲毫不介意地在床边坐下,将指尖搭在了老人手腕上。

  萧淼清则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终于在床尾找到了一张矮小的桌案,桌案上摆着神君像,只不过除了神君像以外连半点果品都无,更不说燃香了。

  似乎是察觉到萧淼清盯着神君像的目光,中年男人看过来,目光中有些忐忑局促,侧过身想要拦住萧淼清的窥探,然而足下一时失了脚,提到了那桌案边沿。桌案本来就残破,一下被踢歪了,神君像差点歪倒坠地。

  中年男子的表情在这瞬息间产生了猛烈地变化,好像有极恐怖的事情要发生,人猛扑过去将神像捞进怀里,总算没摔破。

  萧淼清往前一步,伸手将他拉起来,口中不经意说:“人小心别摔了,万一摔伤可怎么办?”

  中年男子脸色发白,心有余悸地说:“人摔了也比摔了神君像好。”

  “怎么?”萧淼清问。

  中年男子喃喃道:“倘若摔了神君像,那……”他的脸色告诉萧淼清,如果神君像遭到损坏必然有很恐怖的结果,但是男子的话并没有说完,他后面的几个字全吞入了嗓子眼里。

  再抬起头看向萧淼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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