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米饭

主动?喜欢看我‘惨’些的模样?”

  梁吟定定望着他,没有回话。

  “有种取向叫四爱,你对我是么?”

  “?”梁吟眸子茫然。

  顾思成安下心,松开手,退回身子,“看看锅里,是不是糊了。”

  梁吟望他唇边稀薄的笑意,久久挪不动步子。直到糊味飘到鼻尖,她才迟缓地回到厨房。

  顾思成这时望闹钟,竟然才18:23,梁吟今天回来得这般早。

  晚饭一荤两素一汤,相较于清水鸡蛋面,出乎意料的丰盛。顾思成像犯人一样戴着枷锁吃饭,两人都安静不语。味如嚼蜡,顾思成不多时就放下碗。

  梁吟就着一桌子剩菜吃了一会儿,起身将其全部倒进垃圾桶。

  梁吟洗完碗倒完垃圾,时间不过19:40,两人坐在床上,没有电视,不玩手机,无事可做。

  顾思成问:“你平日做些什么?”

  梁吟说:“坐在这里,看窗户外面。”

  顾思成目光也投射出窗,狭小的房间仿佛与广阔的天空融为一体,共同处于雷暴和风雨中。

  “雨要下多久?”

  “不知道。”

  “街道上有很多积水么?车辆和行人能通行么?”

  梁吟不答,顾思成所说如同废话,一些街道被积水覆盖,但还有一些街道能够通行,世界仍在运转,学生在上学,打工人在上班,老年人出入菜市场。

  顾思成静默良久。

  雨水沉积在心,浸得人无法喘息。他忽然道:“我们做吧。”

  梁吟转过脸,“为什么?”

  顾思成眼帘半阖,侧脸棱角分明,脖颈线条流畅向下,白炽灯下躯体一览无余,苍白虚弱,胸脯随呼吸细微起伏,整个人透出种萎靡的漂亮。他语气平静而颓丧:“因为太无聊了。”

  “这里没什么可消遣的,我和你都不是爱说话的性格,不能靠聊天打发时间,我所想到的能和你做的、也许你会愿意的事只有原始粗野的交合。”

  顾思成说着,面颊泛起红晕。梁吟工作劳累,也许并不想情欲,她连和他说话都不耐,是他此刻无比渴望阴雨中的热源,想念梁吟在他跳桥时握住他的手。他不敢看梁吟,他不久前才义正言辞地拒绝梁吟求欢,万一梁吟觉得他轻浮,拒绝他、讨厌他呢?

  梁吟目光在顾思成上逡巡,把躯体泛红的反应映入眼帘,点头,附和:“疾病影响性功能,你现在不抓紧,以后就不行了。”

  顾思成回头幽幽地看梁吟,自暴自弃地应道:“是。”

  心间叹息,却又细密地渗出湿热意。两人隔了二十公分,彼此坐得板正,像隔了楚河汉界,视线却跨过河界往来传递。

  “洗澡?”

  “嗯。”

  梁吟先去,回来时换了套轻薄睡衣,顾思成移开目光,起身前往卫生间,到门口后又折回,把手铐在梁吟眼前展示。

  梁吟不语,顾思成问:“可以解开么?”

  梁吟目光在他身上各处滑过,仍不语。顾思成懂了,不肯解——双手被缚,这要怎么做?

  洗完澡,两人并肩坐在床上,面色如出一辙的正经,光看表情,会以为他们在街上散步。

  顾思成上半身光着,道:“我们满打满算认识三天,我除了你的名字,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想知道什么?这里是我的住所,我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

  梁吟主动往里侧靠,快挨上顾思成时,顾思成问:“你结婚了么?”

  梁吟:“……”

  梁吟:“我在老家结过婚,生了两个小孩,大的女儿七岁,小的儿子五岁,我丈夫天天喝酒赌博家暴,我受不了就跑了,我和他还没离婚。”

  顾思成表情诧异:“你丈夫比你还能喝?”

  梁吟喝完两瓶高度酒能头脑清晰、手不抖地取样,酒量超常。

  “嗯。”

  “他可真厉害。”

  顾思成低下头,耳朵染上红,不管梁吟“丈夫”怎样,他此刻都想和梁吟睡觉,他踟蹰道:“我是第一次。”

  梁吟:“……?”

  “我有病,但没性病,还是挺、干净的,我的病没查出传染性,我查过十一次,结果应该挺可靠的。”

  梁吟复靠近,顾思成退第二次,磕磕绊绊道:“如果做得不好,请你…包容,如果你有经验,请教教我。”

  梁吟:“……”第一名不打没准备的仗?

  梁吟点头。顾思成松了口气,双手握上梁吟的手,低下脸亲她额头,唇与额头热度相当,他啄吻过鼻梁、脸颊,慢慢到了嘴唇。室内寂静,一时间只剩下两颗过速的心跳。

  过亮的白炽灯下,能望清楚对方各种细节。

  两颗脑袋稍稍分开,齿牙间有银丝,顾思成轻声问:“我们是在偷情么?”

  他手指在梁吟领口下的扣子上,摩挲了一圈,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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