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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别怕,我们会找到你哥哥的。”

  “那我大哥呢?”

  “他已经下山了,这会儿正和你父母一起在山下等消息呢。”队员问,“冷不冷?刚才是不是吓着了?”

  程京蔚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他只是奇怪,明明大哥和二哥一同上了缆车,一个久久寻不见身影,一个却早已下山。

  更何况,二哥自幼被作为继承人培养,为防遭遇危险,就连野外生存课都是请了老师认真教的,怎么会那么久还找不到?

  临近山下,程京蔚远远便看到山脚下的父母和大哥。

  母亲早就泪流满面,哭得止不住抽噎,而父亲一脸肃然站在一旁,从未见他眉间皱得这样紧。

  “爸、妈。”程京蔚唤了一声。

  便见母亲含着一

  眶泪猝然抬头,急急上前询问:“屹石呢?”

  搜寻队员将程京蔚放下,回答:“还在找,我们一定尽全力找到二少爷!”

  程母提着的那口气猝然落空,狼狈踉跄一步。

  程京蔚想上前扶住,却被母亲那饱含恨意的一眼止住,她忽地伸手用力一推,小程京蔚跌坐在崎岖不平的山路,手心被磨破,一颗细小的石子嵌入肉中。

  那平日雍容华贵的豪门贵女就这么跌坐下来,拳头不住砸在程京蔚身上,哭得声嘶力竭。

  “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不听屹石的话!?屹石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饶不了你!”

  到此刻,程京蔚虽懵然,却也认为大抵是二哥在找他的过程中迷了路。

  而分分秒秒过去,山上的搜查队再没有任何消息。

  他们从黑夜等到白天,程父程母熬得眼眶通红,依旧没等到关于程屹石的消息。

  搜寻队伍增了一波又一波。

  直到第二日中午,在另一边山下找到程屹石坠崖的尸体。

  除夕那日,他们将程屹石尸首带回南锡,举行葬礼。

  葬礼结束,程怀先借酒消愁喝得不省人事,而沈青的痛苦伤心愤怒都需要一个出口。

  程京蔚就成了这个出口。

  于是,除夕夜,她将只着一件单衣的程京蔚赶出家门,勒令管家不许给他开门,痛哭流涕地喊,她再没有他这个儿子。

  再后来,程母因伤心过度间歇性精神失常,一见到程京蔚就犯病。

  于是他便早早被送出国。

  从此以后,在国外孤身一人独自长大。

  ……

  男人说这些往事时依旧神色平静,垂着眼,声线平稳,像是在诉说旁人的故事。

  可江稚尔却听得心尖发酸。

  “所以……你上次说,你已经很多年没回国过年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江稚尔问。

  “嗯,我二哥是死在年关的,一开始是他们不许我回国,后来我便也无所谓回不回国。”

  江稚尔抿了抿唇,喉咙空咽。

  “可为什么刚才电话里他说……什么报复、什么恨?”

  “后来我才知道,当年是大哥中途先下了山,告诉我父母因为我贪玩乱跑和他们走散,而我二哥是在找我的途中失联的。”

  “可你明明只是下一班缆车就能上山,怎么会?”

  “是程乾将他推下山的。”

  “什么……”

  江稚尔不禁睁大双眼,只觉得后脊一阵发寒。

  可细想来,程臻集团如此庞大的利益网,又因偏心偏爱心生怨怼,从前是程乾将程屹石推下山,现在是程乾联同旁人将程京蔚逼至焦头烂额。

  “那后来……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太晚了,什么也改变不了。”程京蔚淡声,“或许他们也不愿意信,他们只需要一个出口,无论是谁。”

  程京蔚试图解释过,但当时近乎绝望疯狂的沈青早就听不进去,反倒斥责他嫁祸兄长。

  而等他再长大些,足够有力量时,却忽然觉得没有再解释的必要。

  而程乾懦弱而莽撞,软弱而心狠。

  或许他推程屹石下山时并未谋划周全,可一切都恰到好处,竟真的天衣无缝。

  江稚尔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像说什么都无法安慰那个年幼的程京蔚。

  太迟了。

  她也太年轻了。

  他们继续撑着伞在雨幕中往前走。

  沉默着。

  她有太多太多话想说,也太想安慰,可却措辞不了内心的万分之一。

  千言万语,最后汇成没头没尾的一句:“听歌吗?”

  程京蔚垂眼。

  江稚尔从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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