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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了一条街后,赵朵儿擦了擦眼泪:“说吧,他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也好让我知道一下自己的斤两。”

  梁益揉了一把脸:“你知道那何富贵是谁吗?”

  赵朵儿默默流泪,不吭声。

  梁益也没指望能得到她的回答,自顾自继续道:“那是荣王府侧妃的堂哥!我得罪不起,其实你也得罪不起,他找上门来要我帮忙,梁家压根就没有拒绝的余地。是,我愿意为你付出所有,哪怕是这条命。但我梁家三十多口人命,凭什么要让他们为了你去死?爱你重你是我一个人的事,你让我怎么着都行,但绝不能牵连我的家人。”

  这话乍一听有几分道理,但赵朵儿可没有忘记何富贵来得蹊跷。

  她从梁家出门以后就去了那间客栈,期间连门都没出,怎么可能暴露行踪?

  要么是姓何的一直派人盯着她,要么就是有人报信。梁益突然提出和离,此前一点征兆都没有,要说何富贵摸到她房里的事情和新娘的无关,她绝对不信。

  “他是何时找上你的?”

  梁益也没打算拿她当傻子糊弄,叹口气道:“也是才找上来的,说是让我和离,给他一个机会……我知道你在家里住得憋屈,也是想让你重新选择要不要和我过日子,但我也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大,居然直接强闯进你的房中。”

  更没想到赵朵儿宁愿从楼上跳下去,也不肯依了何富贵。实话说,何富贵除了老了点,丑了点,又有银子又有权。

  赵朵儿确实长相好,但她出身低呀。

  说是凭她的容貌能做皇妃,可宫中几年不选秀,眼瞅着就要错过花期了。

  进不去宫中,何家也算是个好去处。

  赵朵儿气得喉咙腥甜,反手又是一巴掌,直打得手都痛到发抖,她心中怒火并未削减半分,看着面前的男人,简直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梁益,你误了我,误了我啊!”

  她哭得肝肠寸断。

  梁益心里很不是滋味:“是我对不住你,你恨我吧。”

  赵朵儿抬起泪眼:“你毁了我下半辈子!”

  语气凶狠。

  梁益无奈:“是!我愿意补偿,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但凡我能做到,一定帮你!”

  赵朵儿定定盯着他的眼:“你是不是觉得我爱你至深,不舍得让你为难?”

  这话算是说到了梁益的心坎上。

  梁益敢那样说,就是笃定了赵朵儿不舍得真的狮子大开口。

  当然了,心里这么想,面上绝不敢承认,只道:“我那话是真心的,但凡你开口,我绝对尽力而为。”

  “好!”赵朵儿冷笑,“方才你帮着姓何的作证,今日过后,我没了清白名声,嫁不了好人家了……”

  梁益急忙表态:“我可以娶你。并且待你一如往日。”

  往日?

  赵朵儿一想到过去那些她在梁家过的日子,就感觉像是泡在了苦水里。

  让她继续和梁益过日子……除非她脑子有病。

  “我不要你娶我。”赵朵儿眼睛眯了起来,“我再嫁不了良人,这一生都再也过不了舒心日子,这样……你断一只手,以后再也不参加科举。或者你自断第三条腿,以后再不生孩子,我就原谅你。”

  梁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人话?

  他满脸的惊愕之色:“你……全家都指着我读书光耀门楣,我怎么能伤了手?”

  “那就断子绝孙。”赵朵儿冷笑,“总不可能我被你毁了一生,你却科举入仕儿孙满堂吧?”

  梁益沉默。

  “朵儿,这会儿你很不冷静,回头你一定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我先送你回客栈。”

  “我不回客栈。”赵朵儿差点被男人摸到床上,险些清白不保,如今对外还被毁了名声。有何富贵找的那些人证,她如今是黄泥落**,不是屎也是屎了。

  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她住了客栈。

  梁益无奈:“那我送你回赵家。只是……岳父大人对我有诸多误会,我只能送你到门口。”

  赵朵儿不说话了。

  此时她恨意滔天,却完全不知该怎么报复梁益,反正,绝对不让他好过就对了。

  赵朵儿最后到了赵家门口,和以前一样,发现门外是她在敲门,里面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可家里明明有人,赵朵儿嫂嫂常年在家带孩子,还有她母亲,大多数时候都在家中。

  赵朵儿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就是三个时辰,从天亮跪到了天黑,她直到后来晕厥过去,也没有起身。

  赵家夫妻对女儿寄予厚望,对她恨铁不成钢,但也做不到眼睁睁看她去死。得知人晕了,就让丫鬟将她扶回了家里。

  等到赵朵儿再次醒来,已经躺到了熟悉的床上,她眨了眨眼睛,落下了泪来。

  赵母看到女儿醒了,叹了口气。

  哪怕是赵家住的地方不算城内最繁华处,关于赵家女儿身上的那些事,也还是传入了夫妻俩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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