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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直了几分。
“两位找谁?”
姜父上前:“我……”他想说自己是刚回来的那位公子的养父,因为何老爷强调过,认回了儿子也不会不让他们父子见面。
但是,他又想起府里公子的养父不应该从偏门入,该被主子从正门迎进。
“我找你们大公子,有些事情要谈,麻烦你跑一趟,就说荷花村有人来找。”
姜父刚才也从车夫那里听说了,想要使唤大户人家的下人,必须得给一些好处,否则,哪怕只是顺手的事,这些人也不会帮,兴许还有可能故意为难,比如要找的人明明在,他们却推说不在之类。
姜刘氏适时送上了一把铜板。
瘸腿的大爷打量了一下二人:“大公子的客人不用禀报,二位跟我走吧。”
夫妻俩对视一眼,心中大喜。
大公子的客人随时可进府,这分明是被府里格外看重。
两人进了何府,才知什么叫富贵,一双眼睛完全都不够用了,入目处处是景,犄角旮旯都一尘不染,他们也怕给儿子丢脸,故意装作一脸平淡。
前面带路的人不怎么在意两人,似乎也不管他们能不能跟上,等到了一处院子门口,那人上前跟守门的人低语了几句。
里面的人跑了一趟远处的屋子,回来后才带了二人进去。
这规矩挺严的。
夫妻俩都严肃了几分。
进门后,先闻到了一股檀香,檀香里夹杂着浓郁的墨香,夫妻俩先是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仆,然后看见了书案后的何老爷。
何老爷正在泼墨挥毫,二人进门,他头都没抬。
姜父看见了熟人,心里安稳了几分:“给何老爷请安。”
他只说话,没有行礼。
何老爷一篇大字写完,随从前来收笔墨,然后又送上茶水,这才退下,还顺带关上了门。
夫妻二人没敢坐。
今日书案后的何老爷和当初在姜家院子里的随和截然不同,变得特别严肃。别说让人上茶,都没让夫妻俩坐下。
二人嘴上没说,心里都有些不满。好歹他们帮何家养大了儿子,算是何府的恩人,当初何老爷去姜家小院,他们可是把最好的茶水和点心都送上了,那才是待客之道嘛。怎么到了何府,何老爷竟然这样吝啬。
不满归不满,眼看何老爷肃着脸不说话,二人心里又生出了一些忐忑。
姜父在来之前,心里还期待过与何老爷见面。像这样的身份的老爷,那可不是谁都能见得到的。如今见到了,何老爷却这般严肃和生疏,姜父立即打了退堂鼓,反正他也不是来见何老爷,而是来找自己养子的,于是含笑问:“何老爷,今日我们夫妻二人是有些想儿子……想富海了,所以才冒昧登门。”
何老爷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问:“那你们到底是想见儿子,还是想见富海?”
那笑容很像是冷笑,姜父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何老爷说的话更是让人一头雾水。
姜刘氏没想那么多,何老爷态度变化太快,她心里很不安,想即刻见到儿子,“想见富海!”
何老爷扬声吩咐:“去把人带来。”
带?
姜父听着这个字,愈发觉得怪异,心里愈发不安。
他这几日恶补了不少大户人家的规矩和说话的习惯。对待客人是请,“带”这个字,得什么时候才用得上?
总归不是对着重要的人。
想到某种可能,姜父心里特别慌张。
等待的期间里,屋中很是安静,姜家夫妻越来越紧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终于有了动静,门被推开,有人被推了进来。
姜富海站不住,狠狠砸在地上,整个人特别狼狈,他眼角余光瞥见了熟悉的人,下意识抬头去看。
六目相对,都震惊不已。
“爹,你怎么来了?”
姜父看着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的儿子,还有那一身属于下人穿的衣衫……五日前儿子穿着宽袍大袖出门时的风光无限,仿佛只在梦中。
“富海,你怎么穿这一身?谁打了你?”
姜富海心里尖叫着让父亲快走,嘴上却一句不敢露,他这会儿还躺在地上呢,主子面前,不可如此无礼,他急忙收拢手脚跪好:“给老爷请安。”
何老爷居高临下,满意地笑道:“学了几天规矩,总算是像样了。”
他又吩咐:“这个时辰,你们公子应该做完了功课,请他来一趟吧。”
外面有人应声而去。
事实摆在眼前,姜家夫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位何老爷不知何时知道了他们的算计,认出了姜大川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两人想靠着富贵儿子颐养天年的美梦是碎了,更糟糕的是,他们压根承受不起欺骗何老爷的后果。
姜父越想越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而姜母见状,害怕得跪趴在地。
三人低着头,等着何老爷的反应。
何老爷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