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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一个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的女子,神色十分严肃,穿着淡紫色长褙子,双手交叉在身前,仪态端庄地走了进来。
看到铺子里只有苏云瑶一个人,柜台上还有两匣苏荷香,她有些惊讶,“娘子是在等我?”
苏云瑶将香递到她手里,笑道:“今天您来得迟了些,之前您在铺子里买过几回香了,每次多给的银子,足够再送您两匣了,今天的香,不收您的银子了。”
女子没接她的香匣,却莫名笑了笑。
这家香铺里的香,主子觉得还不错,每个月会用上那么两次,可时间长了,也觉得不过如此。
主子今日临时起意要换几样熏香,她出来得晚,寻了几家铺子都已打烊,便抱着试试看的运气,到这家铺子里来了一趟。
正巧,让她遇到了这家铺子的东家。
“娘子除了铺子里常用的香,可还会调制其他香料?”女子问道。
苏云瑶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自然。”
当朝上至皇家下至百姓,都有用香的习惯。
她铺子里的两味香,虽受欢迎,到底不能满足所有人的喜好。
对于有自己独特用香习惯的顾客,考虑其个人的喜好特点,她可以调制相应的熏香。
听到她的回答,女子严肃的神色和缓许多。
她从荷包里取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搁到柜台上,道:“这是劳烦娘子的辛苦钱,些许银子,不算什么。还请娘子明日随我见一见我家主子,若是能调制出让主子满意的熏香,另有重赏。”
看着那些银票,苏云瑶瞳孔剧烈地震了震。
三百两银子都不算什么,这可是个实打实的大贵客!
她的铺子,要发大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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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时,裴秉安照常下值回府。
到了静思院,默然静坐许久,他突然起身,大步向紫薇院走去。
他与苏氏,和离已有三日了。
这三日,她未曾来裴府找过他,甚至,连打发人给他送个口信都不曾。
也许,是她自觉惭愧,不好意思这么快回头。
按照规矩,今日本该是他宿在她院里的日子,虽然她人并不在此,他还是习惯性想到她的院子看一看。
秋风萧瑟,紫薇院寂然无声,只有几片落叶,寥落地随风翻飞。
站在院门处看了一眼,裴秉安剑眉深深拧了起来。
阔步走到廊檐下,他冷声道:“可有人在?”
紫薇院的丫鬟,青枝青叶青杏都在,听到将军的声音,三个人从厢房默默走了出来。
青枝青叶与府里签的工期已满,大奶奶离开了将军府,两人不打算再在这里做活了。
“将军,我们已与二奶奶说过了,也领回了签契,这就走了。”
两人说完,低头行了礼,拎着包袱,揣着苏云瑶临走前留给她们的一份银子,头也没回地离开了紫薇院。
秋叶簌簌响动,两道脚步声渐行渐远,紫薇院更加安静了。
青杏是与府里签了死契的,走不得。
不过,得知大奶奶与将军和离后,她虽是哭红了眼睛,却觉得,大奶奶做的没错。
只是,这紫薇院空荡荡的,没了人气,以后还不知会有将军的哪个妻妾住进来,她再也不想在此服侍别的主子了。
“请将军把我调到别处做活吧,茶水房,花草房,或是厨房,只要不在紫薇院,哪里都行。”青杏请求道。
默然许久,裴秉安冷冷看了她一眼。
她一直服侍在苏氏身边,她若是走了,这院子谁来照料?
这里该始终保持原样,以后苏氏回来,便可以如之前那般住下。
“不可。”他冷声说完,便拂袖转身,大步进了正房。
房里没有点灯,暗沉的暮色,笼罩四周。
裴秉安信步去了次间。
靠窗的美人榻上,软枕摆放得整整齐齐,可再也没有那个姿态闲适倚在榻上歇息的人。
旁边的桌案上,还放着一只白瓷盅。
裴秉安一动不动地盯着它。
这只瓷盅,比茶盏略大些,但比饭碗小了许多,是苏氏用来喝药的药盅。
在吃药这方面,她总是自欺欺人,为了少喝点苦口汤药,便要她的丫鬟用这小小的白瓷盅盛药。
这样,她便可以少喝一些。
想到她愁眉苦脸喝药的模样,他下意识勾了勾唇,可继而,唇角便僵直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苏氏的风寒,到底痊愈了吗?
她的眩晕之症,老大夫曾嘱咐他要给她用八珍汤调养,他还没来得及告诉过她,他们便和离了。
她虽然走了,总还会回来的吧?
等她回来的时候,他会亲手给她端来汤药,亲自盯着她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