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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件灰色的衬衣不见了,还少了一条砖红色的领带,应该是今早被穿走了。

  前几天穿过的旧衣服被酒店送去干洗,现在衣柜里空了不少,看起来像一只被掏空了的蜂巢。沈念满怀罪恶感地把那件熨烫平整的黑色外套摘了下来,披在身上,走到穿衣镜面前。

  大大的镜子里倒映着一抹纤瘦的身影。

  少女长发垂肩,双腿细长,纤薄的身板藏在宽大的男式外套中,像是一把骨架被风吹坏的雨伞,又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看起来有点滑稽。

  而哥哥穿起来就很合身,肩线锋利,前胸挺括,腰部线条流畅优美,衬得整个人英俊得体。有时候他上班顺路送她去地铁站,沈念会忍不住多看他几眼,被西装包裹的男人有种禁欲干练的气质,和在厨房里给她做家常菜的哥哥是不同的气场。

  她面红心跳地把外套脱掉,又换上了他的贴身衬衣,好端端的衬衣被她穿成了裙子,长度刚好盖住了她的小屁股,露出两条白嫩嫩的双腿来。

  索性就当睡裙穿好了。

  小姑娘穿着哥哥的衣服,爬上床,往绵软的床上一躺,闻着他衣服上的气味,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

  和锐岳的人吃完饭,又把张志峰送回房间,一行人疲惫地在电梯里告别。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夜色沉沉,天空中升起一轮皎皎明月。

  赵涟清刷卡开门,里面漆黑一片,轻盈的月光从窗户里倾泻而下,微微驱散了几团黑暗。

  怎么没有开灯?

  妹妹不在?

  他摸到墙壁上的开关,“咔”地摁了下去,暖黄色的灯光顿时亮起,将房间照得通亮。只见视线中央的大床上鼓起小小一团,正随着呼吸节奏有规律地起伏着,像一座覆满了雪的山丘。

  男人的顿时眉眼柔和,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小人儿睡得正香甜,身上的被子踢了一半,露出圆润的肩头。

  她没穿自己的睡衣,而是套了件宽大的白衬衫,胡乱扣几粒扣子便松松垮垮地蜷起身体,像是做了一个茧似的。

  衬衫看起来有些眼熟,应该是自己挂在衣柜里的那件。

  赵涟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摸了摸妹妹的脑袋,轻声唤醒她:“念念,先起来,穿成这样睡不舒服。”

  小姑娘睁开朦胧睡眼,看到是他后,懒懒地摇摇头。

  “好困……不要。”

  说罢,她又蜷起腿,缩成一粒鼓鼓的小球。

  赵涟清哭笑不得,只好顶着她微弱的抗议,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然后,他才发现她里面只穿了一自己的白衬衣,两条雪白的小细腿大大咧咧地露在外面,像嫩笋。

  白得有些晃眼。

  他立刻别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哥哥给你带了夜宵,你先起床吃点,我去洗个澡。”赵涟清把她抱到椅子上,放下:“听话,现在睡太多,晚上又要失眠。”

  小姑娘闷闷地应了一声,艰难地伸了个懒腰,衬衣领子顿时又朝一侧滑落,露出一抹刺眼的雪白。赵涟清移开视线,抬步朝卫生间走去。

  不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沈念拆开打包袋,看到了他打包回来的夜宵。

  是一碗小吊梨汤,还冒着热乎的热气,一颗圆滚滚的梨子蹲在小巧的塑料碗中,无辜且可爱,周围飘着几颗鲜红的枣子和枸杞。

  晚饭吃了一肚子有的没的,现在倒真的有点饿了。小姑娘三下五除二吃了精光,又把甜滋滋的汤也喝了干净,心满意足地摸着肚皮。

  不久,淋浴间的水声突然停下。没过一会儿,赵涟清从里面走了出来。

  刚才忘记带睡衣,他只好扯了件浴袍穿上,交叉的领子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胸前,系带也在精瘦的腰际打了个紧紧的结,到处都遮的一丝不苟。

  晃荡着两条小白腿的沈念觉得哥哥实在是有些见外。

  赵涟清出来后,看到桌子上空荡荡的夜宵,忍不住笑了笑:“竟然都吃完了,晚饭是不是没有好好吃?”

  小姑娘委屈巴巴地点点头:“没吃好。所以刚才睡了一觉,补充点精力。”

  “要不要带你去吃点?酒店的餐厅还不错,现在应该还没关门。”

  “不用啦,现在已经吃饱啦。”

  她坐在椅子上,穿着宽大的男士衬衣,盘起两条雪白的小腿,像一只小白鸽。赵涟清坐在床边,拿出手机,看了眼微信消息。

  陈雨绒发了明天的工作安排,又是满满当当的一天,估计回来得比今天还要晚。一想到妹妹方才裹着自己衣服睡觉的样子,他便有些难受,像是又回到了她上高中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一个在北津,一个在峰南,两个人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没有办法拥抱取暖。

  可现在,他们彼此近在咫尺,为什么还是让她如此寂寞呢?

  男人轻叹了一声,把手机关掉,丢在一旁。这时,背后突然攀上来一具温热的躯体,柔软的、少女的芳香贴上了他的后背。

  “谁给你发的消息呀?”妹妹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细碎的鼻息吹过他的耳廓:“这是下班时间,哥哥不要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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