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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是兄妹俩,一家人,你算个牛马。”

  “啊是是是。”

  点完菜后,羊肉卷和啤酒先端了上来,一行人开始热火朝天地涮肉。点的是鸳鸯锅,陈雨绒和沈念要吃辣的,赵涟清和小助理都只吃清汤。所以下菜基本上都是一半一半。赵涟清拿着公筷给沈念下了涮片羊肉,羊肉熟透后悉数放到了她的盘子里。

  这家店是连锁店,他们在北津的时候经常吃,口味还不错。

  小姑娘睡了一下午,脑子空空肚子也空空,闻到辛辣的香味便闷头开吃。她负责吃,赵涟清负责给她夹菜,小姑娘面前的盘子竟然从来都没有空过。

  “别夹了,我快吃不下了,这个我不喜欢。”

  “那你还想吃什么?”

  “刚才那个香香肥肥的肉。”

  “应该是牛五花。喏,尝尝?”

  “就是这个,好吃!”

  “那就多吃点。”

  肉菜很快上齐了,蔬菜拼盘也端了上来。里面有几片青笋。这次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夹了薄薄的一片翠绿,放进了清汤锅。

  “哥,你也吃点。别光给我夹呀。”

  赵涟清笑着说好。

  于是那片青笋,小助理从头到尾都没有碰,看着它煮得发软,吸满汤汁后,又看着被业内盛赞‘年少有为’、平日里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赵律眼疾手快地夹起来,满脸幸福地吃下去。

  好似不是在吃朴素青笋,而是一道鲜美无比的珍馐。

  这个人在妹妹面前怎么是这幅德行?

  小助理再次悄咪咪对陈雨绒说:“你有没有觉得赵律好像在当妈?”

  陈雨绒反问:“你知不知道怎么才能不得罪上司?”

  “不……不知道。”

  陈雨绒跟他碰了碰杯:“少说少问多喝酒。”

  小助理不懂,且大为震撼。

  一行人吃饱喝足,已经是晚上七点多。男士们去前台结账开票,沈念和陈雨绒出去等他们。

  北津的夜晚和申城差不多,头顶的夜色都不是浓稠的黑,而是被写字楼和商场霓虹灯映照出一片淡淡的灰蓝色。但是北津的建筑较为平整、稳扎、对称,没有那么多覆满了落地玻璃窗、如同钢笔般拔地而起的钢铁丛林,这座古朴的城市有自己独特的韵味。

  比如说横平竖直的马路,比如说对称合围的院子,又比如说停满了豪车的胡同。不起眼的外表下可能藏着另一番天地,比方对面那个灰扑扑的平头楼房,可能就是某个重要机关单位;某个看似普通的花园有几百年的历史,出现在很多名诗名篇之中。而这种地方在北津不胜枚举。

  一阵闷热的夏风吹来,吹得人有些头昏脑胀。陈雨绒方才喝了点啤酒,有些醉意上头,妆容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两坨熏红。沈念问:“你没事吧?”

  陈雨绒笑了笑:“没事。”

  她低头,翻开包,掏出手机看了眼微信消息。好几个微信群已经爆满,挂着鲜红的99+。她睁着惺忪的醉眼,点开联络人,染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往下迅速化了几下,然后点开。

  没有新消息。

  最新的对话终止于下午,她说了句「收到」。

  陈雨绒叹了口气,垂下手机,身体往墙上靠了靠。

  “怎么了?”沈念关切问。

  “有点迷糊,没事儿。”

  “要不我去给你买瓶水吧,雨绒姐,你在这里等我……”

  “哎,别,别。”陈雨绒连忙抓住她:“你可别瞎跑,你要是有点啥事儿,你哥指定得削我。”

  “我哥不会那么暴力啦……”

  陈雨绒挽了挽唇角,看她的模样像是在看一个天真的小孩。

  “放心好了,这点酒算啥啊,咱们自己人,就是随便整点儿。”

  “雨绒姐,你老家是不是在东北?”

  “你咋知道?”陈雨绒瞪大眼睛:“我也没说东北话吧?”

  “哈哈……猜的。”

  “不愧是申大高材生啊,脑瓜子这么好使。”

  说着说着,陈雨绒的手机来了条新消息,她手一抖,手机直接掉了下去。沈念叹了口气,帮她捡了起来:“实在不行,还是吃点醒酒药吧。你刚才喝了三四瓶,其实也不少。”

  陈雨绒心疼地吹了吹手机屏幕:“这才哪儿到哪儿,三四瓶在我们这里都不算啥。就这个月你哥跟着张总去饭局,一个人喝了一瓶红的半斤白的,厉害吧……”

  沈念愣了愣:“什么时候?”

  “就上上周吧,干建工的哪儿有不能喝的……也不是针对他一个人。”

  一阵夜风将店里羊肉的腥味吹了过来,令人感觉有些反胃。

  沈念皱眉:“他经常喝这么多吗?”

  陈雨绒摇摇头,漂亮的耳环甩来甩去:“没有没有,妹妹你别担心,平时他也很少喝的,我们复阳也不是小律所,不是谁的酒都要干。”

  说到这里,她不肯多说了,抬起手机开始回消息。沈念本来还想再问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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