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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闻,她的手真白,她的声音可真好听,世上怎么能有这么善良又漂亮的女孩子?
当然,如果碰的不是他的肩膀,而是脑袋,就更好了。
他会像小狗一样,开心一整天。
……
下午,李雁来了趟电视台,把剩下的视频剪好,传到了网盘里。她还同步了沈念一份,让她留个纪念。
“这可是最原始的**版本,剪的我都要吐了,这两天都吃不下肉。到时候估计要打码,不然观众的小心脏肯定受不住。”
沈念看着电脑上那冲击性极强的画面,沉默了片刻:“其实我这两天只吃了沙拉。”
“沙拉好啊,顺便还减肥了。说起来这个,有一年有个地方发洪水,我被派到前线报道,看到那些泡在水里的……哎哟,全是绿色的,连蔬菜你都吃不下去,吃啥吐啥。”
李雁若无其事地喝了杯抹茶星冰乐:“但我饿了几天肚子,慢慢也就适应了,后面吃啥都香。”
沈念表示敬佩。
“那你会做噩梦吗?其实那天我从肉联厂回来,一闭眼就是那些恶心的场景,好几天都没睡好。你又经历了那么多,会不会影响你的心理健康?”
要不是那一晚她被赵涟清抱在怀里,一睁眼就是哥哥熟睡的脸,她肯定要睁眼到天亮了。
听到沈念的问题,李雁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点头道:“人非草木,肯定会有影响。但记者这不就是干这个的吗?记者的笔,记者的镜头,记者的报道就是要传递真相。虽然现在都说新闻已死,但人总归要有理想,这个社会也需要好记者。”
“李老师,我觉得你是个好记者。”
李雁笑了笑:“我也觉得。”
因为片子还没过审,所以现在还在保密状态,沈念在上班的时候并没有打开看。她一直等到下班,回到家里,才点开网盘链接,看了眼李雁剪的成片。
全片大概有十分钟,开头是经过处理的食客的投诉录音,说是吃了小吃店的炸猪排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症状,随后镜头一转,是那家小吃店的空镜,照了下门店的招牌和门口食客排的长龙。其间穿插着老金变过声的采访录音,引出后面的偷拍调查。
然后,便到了关键部分,在微型摄像头下,那辆冷藏车出现,离开。她们驾车跟踪(这一段拍得很有紧张的气氛,沈念感觉像在看警匪片)随后便是肉联厂,李雁将那些变质的肉类、蠕动的蛆虫、混杂着脓水的血水以及一排排化学处理剂都放了出来。
沈念忍不住捂住嘴,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李雁说的对,这条片子如果真的这样不打码地发出来,电视机前和手机前的观众肯定会饱受煎熬。
她忍不住想起自己在315偶尔看到过的食品安全新闻,那些镜头简直是温和无害,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看来这个成片得被剪掉不少,还得再加上一层厚厚的马赛克,才能在电视上播出来。
当天晚上,沈念依旧没能吃得下肉。又因为下午李雁在机房里的那通口无遮拦的话,她也没吃下蔬菜。
赵涟清无可奈何地给她炖了蒸蛋,她扒拉了几口,就吃饱了,蔫巴巴地把碗一推,说吃不下。
最爱吃的蒸蛋都遭到冷遇,赵涟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端起小碗,拿起小勺,温声细语地哄着她,慢慢把蛋羹吃完。小姑娘虽然有些没胃口,但哥哥亲自哄她,又一声声地喊着她宝宝,她很没出息地把那碗蛋羹吃了个底朝天。
“我好像变成废物了,没有哥哥连饭也吃不下去。”她闷闷道:“这可怎么办?我怎么成为独当一面的记者呢?”
赵涟清去厨房洗碗,声音从哗啦啦的流水声中传来:“你要是独当一面的记者,我就是独当一面的记者的哥哥。这个身份也不冲突。”
“那我岂不是一直都离不开你?”
“这样不好吗?”男人撸起袖子,将碗浸在泡沫里,轻轻地搓洗着。沈念想了想,确实也没什么不好,而且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狗皮膏药,能黏着他不放绝对不会从他身上下来。
“万一以后发洪水或者有地震了,我要去前线报道怎么办?哥哥要抛下工作跟着我吗?”
水流的声音停了下来。
短暂的沉默间隙,沈念朝厨房里看了一眼,只见男人将碗放在了沥水架,背影高大而可靠,像是一堵将她护得很好的、密实的墙。
“当然要去。”赵涟清淡淡道:“你去哪儿,哥哥就去哪儿。”
即使是刀山火海,是命悬一线,是枪林弹雨。
只要你想去,只要你需要,只要你见识到了那么宽阔的世界,依旧贪恋他的怀抱和陪伴,他都义无反顾地陪伴在你身边。
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
片子果然没有通过。
理由是镜头过于重口,不适合在电视台播放,打回来让李雁重新调整。
李雁丝滑地接受了这个意见,开始哐哐删镜头,把视频缩减到七分半后,又把某些不忍直视的地方打了一层厚厚的马赛克,保留了小吃店名称、肉联厂名称等几个特写,再次把成片提交。
这一次,审核通过,片子排在了下周三播放。
李雁迅速把排期消息同步给了沈念,小姑娘开心极了,两个人当天下班后去大吃了一顿垃圾食品庆祝了一番。然而到下周三,那条新闻被临时撤档,一条新能源汽车保险维权的新闻取而代之 。
守在电视机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