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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王爷应该会被吓到。”

  苻煌道:“是吧?正常人都应该被吓到吧?”

  秦内监道:“老奴要驳一句太后的话,陛下要是不正常,何必苦到今日?”

  苻煌道:“那我如果强行要宠幸他,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秦内监不说话了。

  他虽然一心为皇帝出谋划策,但到底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如今陛下诚心实意问他,他的回答或许关乎桓王一生。脑海里浮现出桓王姿容,实在菩萨心肠,一片赤诚,他平生没见过这样亲和的贵人。诚如太后所言,桓王的确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只是他的皇帝陛下,又该如何呢?

  他垂着头,道:“依照桓王的性子,只怕也会顺从……陛下真心爱他,其实也不算太委屈了他。古往今来,宫廷里多少龌龊事,时日久了,桓王或许也会接受的。”

  苻煌喃喃说:“是了,或许会的。”

  今日内官都不在殿中,殿中的灯芯太长,忽然黯下去了。

  叫他想起苻晔会他点的长明灯。

  他说:“我听闻那位夫人,性格十分柔善,都说她慈悲心肠,连大声说话都不会,像个菩萨。”

  秦内监:“陛下……”

  他鼻子一酸,道:“陛下不是先帝,桓王也不会成为那位夫人。”

  苻煌似乎头痛难忍,歪在榻上按住了额头。

  秦内监只觉得太后实在杀人诛心,竟能想到以此作比,陛下此刻忧惧之心,只怕爱之愈深,畏之愈切。

  他素来对这段孽缘深恶痛绝,自然不能接受将桓王变成另一个楚国夫人。

  悖伦之爱,两情相悦尚且千难万难,何况单相思。

  便不是爱,是罪。

  是终将不得善终的孽。

  苻晔今日累的很,又醉过,此刻在孙宫正的安排下就在太后榻前歇下,昏昏沉沉之间,见太后醒来,披散着花白的头发,正在怔怔看他。

  “母后醒了。”苻晔起身,“母后感觉好点了么?”

  太后道:“什么时辰了?”

  “子时了。”

  太后躺在榻上,静静注视着他,说:“难为你的孝心了。”

  苻晔道:“母后无事就好。母后是与皇兄吵架了么?”

  太后茫然道:“他有些事情,我实难认同。”

  苻晔靠近了一些,拥着锦被说:“母后,其实皇兄本性并不差,对母后也并非全无感情。只是往日隔阂犹在,皇兄和母后都不肯示弱,这中间才容易生龃龉。儿臣幸得母后和皇兄宠爱,愿意从中调衡。”

  太后看向他,伸出手来。

  他便握住了她的手。

  太后很瘦,她自大病以后,手背都似枯枝一般。

  “你在外多年,不知道这些年的事。往日种种,不可逆改,多说无益,只是你要记住,皇帝已经不是你当年那个二哥了。”

  她叹了口气,躺平了,花白的头发散落开来,只是一直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他在太后宫中呆到第二日晌午时分,秦内监亲自前来,说皇帝头疾复发,召他过去。

  他看向太后,太后抓住他衣袍,又松开,只脱了力,道:“去吧。”

  苻晔从地上起来,朝外走。

  秦内监看见他颈上璎珞犹在,只低下头,随苻晔出来。

  苻晔回头,却看见孙宫正等诸多女官齐齐站在廊下看他。

  苻晔便问他:“内监大人可知道母后和皇兄为何争吵?”

  秦内监道:“太后想让王爷离宫开府,陛下不是很愿意,因此有了争执。”

  苻晔扭头看向他,神色惊异:“是为了这个?母后为何突然想叫我出宫去?”

  秦内监问道:“王爷想出宫么?”

  苻晔道:“我自然不想,皇兄也不让吧?”

  他想苻煌或许又是叫秦内监先试探他心意,便道:“我既然答应了皇兄,会一直留在宫中,就不会食言。”

  秦内监微微一笑,只是神色似乎颇为憔悴:“老奴知道,这宫里也就王爷心疼陛下了。”

  苻晔担心苻煌头疾,走的极快,不一会便进了青元宫。宫内一片寂静,也没看到一个内官。他快步进入主殿,里头也没看到人,回头看向秦内监,却见秦内监在他身后停下,将殿门关上了。

  他心里一动,便停下了脚步,站了一下,这才往里走。

  走过帷帐,看到苻煌在榻上歪着,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那一身龙袍,黑色龙袍上金龙蜿蜒,他的头发依旧用金冠束着,只是面色青白,吓人的很。

  “皇兄。”他快步走过去,蹲下来看他,“头疼多久了,怎么昨日没叫我。”

  他见他的药箱就在旁边放着,巾帕热水都在,只是秦内监不来伺候,其他内官也都不在,看着有些异常。他洗了手擦净,便让苻煌躺下。

  苻煌也很听话,任凭他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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