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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煌既然没有当回事,那他自然乐得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他才从藏书阁挑了一本他觉得文学素养非常高,写的非常好的小话本。
其实都不能算是话本了,是大名鼎鼎的《宫中札记》的手抄本。
《宫中札记》是芳太嫔所作,带番邦小国的异域色彩,而且长达数十万字,用词致雅,堪称长篇巨著,他看了一部分,甚至想去梨华行宫再去拜见一下芳太嫔。
“这本写的很好。”他讪讪地对苻煌说。
这么急着就要奉上文学名著,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确实有点着急。
但没想到苻煌居然给了他一个台阶,轻巧巧就下来了,接过来看。
外头蔷薇花摇晃,满殿的芬芳四溢,和《宫中札记》里花团锦簇的内宫生活相映成辉。
苻晔以为春宫画多少会起一点波澜,至少会让苻煌训导他几天。
谁知道苻煌竟然当没事发生。
他偷偷细看苻煌神色,苻煌看起来依旧是个干枯而严肃的年轻皇帝,一身黑袍,没有情趣,欲望。
如此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反倒叫他惴惴不安,殿内有些闷,外头风也越来越大,从半开的窗户处涌进来,吹乱他乌黑如墨的头发,发丝飘到皇帝身上,勾缠上皇帝身上金线织的龙尾。
苻晔很美。
比画里的美。
苻煌在沉闷的风里微微抬眼,他是凤眼,微挑,凌厉漂亮,此刻目光掠过苻晔禁领包裹的脖颈,素白的手,玄色衣袍宽大,堆叠在身前,他歪在那里,想起他昨夜做的那个梦,神色愈发阴沉,干燥的指腹摩挲过色泽洁白的洒金纸,宽大衣袍被风吹动,整个人宏而沉。
梦里苻晔骑在他满是刀疤的腰上,他身上无一处不洁□□致,倒更衬托得他一身的伤疤,皮肤上青灰色的筋骨,但他也不嫌弃,骑着摩擦他肚脐下绷成一块一块的劲硬的纹路。
苻晔骨子里不老实,人又伶牙俐齿,在他的梦里也是荤素不忌,放得很开。
在他的梦里,很会叫。
如今坐在这神仙福地里,和苻晔面对面。
他这形貌身姿不知道如何叫人目眩神迷。
原本醒来后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一下子变得具体了。
他真的会那样摇么?
真的,很会叫么?
叫他好哥哥,求他饶了他。
苻煌伸手将窗户完全推开。
风涌进来,苻晔赶紧捂住炕桌上的书稿。
《宫中札记》都是手抄本,万字一册,摞了一大堆,苻煌看过的放一边,没看的放一边,放的有些乱。他捂着书稿,探身过来。
他真是天真无邪,对他毫无戒备,好像真以为他当昨日的事没有发生,兴奋地说:“下雨了!”
春雨淅淅沥沥滴下来,苻晔很爱美,也很会享受,立马吩咐双福:“去把琉璃灯放外头去。”
他要看雨里的蔷薇花。
春雨下的并不大,但蔷薇花开的很大,花瓣禁不住雨露沉浓,被雨淋湿了以后,沉甸甸地再也直不起身来。
苻煌叫秦内监去他宫里取大氅。
苻晔问:“皇兄冷么?我这里有。”
苻煌依旧让秦内监将他的大氅取来,却是叫苻晔披上。
苻晔自回宫后就没有再穿过皇帝的衣服了。
他觉得于礼不合,何况他也不缺衣服穿。
他看向皇帝,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有衣裳,皇兄自己披着吧,小心着凉。”
苻煌歪在榻上,没有理他。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大概自己也找不到理由。
但他就是想这么做。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他也只是想叫他穿他的衣裳,他心里的躁郁沉闷才能稍稍缓解。
《宫中札记》写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心都在阴沉沉盘算更重要的事。苻晔跪在炕桌旁看雨,双脚赤着,雪白的像是没有走过路。
梦里的还是比不上本人。
苻煌伸手,用大氅罩住那双脚,怕他脚冷。
他自己却昏沉沉迎向外头潮湿的夜雨,盼这样虚假的兄友弟恭,也能长一点时间。
第 30 章 要真心
一大清早, 秦内监便亲率几个红袍内官来给苻晔送衣服。
天色刚冒出鱼肚白,庭院中的羊角宫灯还亮着,苻晔正在洗漱穿衣。
隔壁皇帝起身的时候, 寝殿里人虽然多, 但大家秩序井然, 各司其职, 只有衣物窸窣之声。
苻晔这边却很热闹, 青袍内官往来穿梭,秦内监等一众红袍内监站在殿门口, 红绿两拨人迎上来,青袍内官们躬身行了礼, 然后捧着巾帕铜盆等物退出去。
等他们都退出去了, 秦内监才率主殿的红袍内官进来。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