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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胆子怪大的,对着老夫人也敢这样,都说女儿在家是娇客,从前我没出嫁时也是不敢的。”
一个年轻媳妇这么强势插手妹妹的婚事,比较出人意料。
陆今安皱眉。
与其林初微说胆子大,不如说她是不在乎。
她怕琳琅成婚后受委屈,在乎琳琅的想法和感受,却不在乎和祖母的日后的相处会不会为难,也不在乎他会怎么看她。
一个随时准备和离跑路的人自然不会留心这些。
看陆今安脸色突然不好,陆清沅下意识替弟妹辩解道:“你也别怨弟妹,她也许是自己嫁人之后过得艰难,所以不想看着琳琅再跳火坑。”
陆清沅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毕竟初微过得艰难可都是她弟弟的锅。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陆今安的脸色更加黑了。
说话之间,陆老夫人从佛堂走了出来,陆清沅起身迎道:“正跟二弟说妹妹的婚事呢,祖母就来了。”
陆老夫人示意春雨将两封信都递到陆今安手上:“那两个小冤家为了这两封信闹得全家都不安生,你也看看,拿个主意。”
陆今安接过信来快速浏览完毕。
陈珲那信写的,像极了个跳梁小丑在那里无能狂怒,多看一眼都嫌烦。
至于陆琳琅那封信……一看就不是她自己的语气措辞,而是初微的手笔。
陆今安看完后将信件合上搁在手边。
他这出门才几天的功夫,她就不声不响在家里干了这么件大事。
陆老夫人等他看完信后,才出声问道:“我今日上午听清沅说起,这退婚之事都是你的主意,可是真的?”
陆今安欠身道:“是。”
“从前倒是从没听你说起这话。”陆老夫人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生了这样的心思?”
陈家舅父在朝中风评不错,为官也扎实,陆今安之前一直觉得陈家虽然门第算不得太好,却也不能算坏。且陆琳琅和陈珲也算是青梅竹马,陈家又是祖母的娘家,琳琅出嫁之后也有祖母时时照拂,综合下来倒也不错。
可这会儿情况有变,需要即刻编一段瞎话,给老夫人一个能充分相信的合适理由,才能把初微这边的事掩过去。
“陛下最迟明年就要对北境用兵,陆家姻亲多是文臣勋贵,不免单薄。我原想着二妹妹和陈珲感情要好,便也没多说什么,既然这会儿两人生了旁的心思,倒不如另择一门亲事。”
“难怪林氏这般坚持,敢情这后头都是你的意思。”陆老夫人道,“也罢,都闹成这样,珲哥儿叫嚣着退婚,琳琅也不让步,让外人知道了也不像话。你妹妹的婚事我也不管了,横竖等你们日后商定了人,再知会我一声便是。”
陆老夫人这意思是同意两家婚约作废,只是语气多少有些负气。
陆清沅亲热地挽住老夫人的手臂撒娇道:“如今京中文武联姻也是大势所趋,我公爹还说想让家里四妹也嫁个年轻将军呢,二弟和弟妹这番谋划,也都是为了二妹妹好的。再说了,大舅父远在徐州,跟咱们总是隔得远的,等日后琳琅也嫁进了京里,您和大哥大嫂一同搬去,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的都在京城,岂不是好?”
陆清沅最会哄家中老太太,不一会儿功夫就把陆老夫人哄好了。
陆老夫人今晚吃斋,两人便不在祖母这里留饭,双双告退出来。
等出了宁寿堂大门后,陆清沅才对陆今安道:“你应该压根儿没给初微回信吧?难怪我那日看她神情很有些不对。你倒也是真的能扯,还要绕上我陪你在祖母面前演戏。也是二妹妹命里该当有这么一劫,日后也只能给她寻个性子好些的小将军,方能对得住今日在祖母面前的一番说辞了。”
她说完这些后,又有些古怪地看了陆今安一眼:“你既然心里向着她,在祖母面前都愿意维护于她,为何宁可一直歇在书房,都不愿搬回正院同她一处呢?”
陆今安:“……,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就去后头再陪陪琳琅,我先回去了。”
“季骁已经年逾二十,二妹妹年纪也到了,钟将军已同我商定,最迟下个月就下聘定亲。父亲的冥诞就在九月,等琳琅定亲之后,就让她去家庙替父亲诵经祈福罢。”
“她为你父亲守节多年,我本不欲为难于她,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陆老夫人道,“就这么办罢。”
到了第二日众人过来宁寿堂请安之时,陆老夫人就道陆观冥诞快要到了,安排了让常姨娘去家庙祈福之事。
初微记得陆今安父亲的诞辰在九月,距今还有六七个月的时间,和老夫人口中所说的“就快到了”相去甚远。
家中权威最高的老夫人都发话了,大家即便觉得不妥却也只能装作什么问题都没发现,只是心中好奇,常姨娘究竟做了什么,把老夫人给得罪狠了。
通常学生在大考之后都会放纵自己一段时间,陆峥和他的小伙伴们也不例外。
等待县试出成绩的日子里,陆峥和李维徐知让等人出门郊游踏青并参加诗会和各类活动,一连几日都不着家。
陆今安人在家里,初微不能大摇大摆去书肆从事商业活动,在家闲着难免无聊,便去陆今安书房找书来看。
这日她取了一本历法相关书籍看了一半之时,就听到门外有谈话声渐渐靠近。
陆清沅的声音里头是少见的急促和不耐:“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房那位祖母最能挑事,如今她家里头又要出个王妃,更加的不得了,走起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