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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语气里颇有些咬牙切齿,“去还是不去?”

  尤卢撒垂眸扫了一眼对方喷溅进自己餐盘里的唾沫,不怒反笑:“你们少爷是谁?”

  这话问到了对方的点子上,魔族们嘻嘻哈哈笑了一阵,一人道:“连普里迪家的少爷都不认识?可真是白活了,哎,回头瞧瞧吧,小子。”

  尤卢撒回头望去,只见餐厅的一角,几张餐桌摆在一块儿,拼成了一张长桌。

  十几名魔族围坐两侧,在他们的中央,一名茶色头发的魔族翘着腿坐在那儿,怀里左拥右抱的,见尤卢撒望过来,露出一个看似友善,实则暗含轻蔑的笑。

  尤卢撒进门时就看见了他们,这么大一群人乌泱泱凑在一起,想不注意都难。

  他勾了勾唇角,道:“抱歉,我恐怕得拂了少爷的好意了。”

  勾住尤卢撒脖子的那魔族顿了顿,手臂肌肉倏然鼓起,几乎要把人脖子拧断,恶狠狠道:“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听不懂吗?”

  青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端着餐盘的左手收了回去。

  下一秒,只见他右手手腕翻转,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餐盘整个儿扣在了那魔族的脸上。

  那魔族还处于被热饭浇了一脸的茫然中,忽觉小臂一疼,倏然天旋地转,带着一头的汤汤水水四脚朝天地跌倒在地。

  “我也不是在询问,”尤卢撒在那魔族身边蹲下,一手揪住对方的头发提起他的脑袋,对上那双惶恐的眼睛,皮笑肉不笑道,“奇怪,你似乎在发抖啊,是恨我恨得不行,还是怕得直抖呢?”

  “哦,我记起来了,白天我们见过,是吧?现在找上门来,是被我揍过……还是揍得还不够?”

  其余人面面相觑,任由同伴躺在地上大喊大叫,却都不敢上去帮忙。

  魔族经历了将近一整天的混战,多多少少都对上过几回,尤卢撒是这次考核唯一一名银发魔族,并且在今天的考核中以断层第一的成绩晋级,让人想不记住都难。

  普里迪是魔族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他们本以为尤卢撒会卖他们一个面子,没成想对方是个硬骨头。

  这儿的动静吸引了餐厅中其余考生的注意,见是魔族起了冲突,都不敢上前,又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一个个地伸长脖子向这边眺望。

  尤卢撒长长吐出一口气,他扫视一圈围观众人,见无人敢直视他的目光,牙关迸出一声冷笑。

  他回头望向面色难看的肯佛·普里迪,扬声道:“普里迪阁下,您的家仆似乎管教不严。在我眼里,普里迪家族是个家风严明、历史悠久的家族,这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肯佛闻言,脸色更臭了,但尤卢撒现在搬出家族颜面压他,也只好道:“是我没教好,多有冒犯了。这场地我会让他收拾干净。”

  他没再提用餐的事,尤卢撒扶了扶胸前衣袋里的白蔷薇,撇下那群人便转身离开。

  这么一番下来,尤卢撒食欲都没了,他在水池洗干净手,便直接往食堂之外去。

  没曾想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见他望过来,伊斯维尔在门边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晚上好。”

  与正式考核不同,所有考生的休息地点都在同一片区域,会遇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尤卢撒气势登时灭了,暗恨自己没有提前确认伊斯维尔在不在场,偏偏还要双手揣进兜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真巧,你也在这儿?”

  伊斯维尔上下将人打量了一遍,摸了摸他衣袋边缘露出的白蔷薇,柔声问:“魔族的战况似乎有些激烈,受伤了吗?”

  “我看上去像身上带伤的样子吗?”尤卢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尾巴自得地甩了甩,“别人受伤还差不多。”

  伊斯维尔没忍住笑了,顺着他的话道:“那就好。我来吃晚餐,要不要一起?”

  尤卢撒顿了顿,一口答应:“行。”

  虽说刚才食欲不佳……不过有伊斯维尔在面前就是另一码事了。

  伊斯维尔拉着尤卢撒上了二楼,在角落里找了张桌子坐了。

  “刚刚那是怎么了?”伊斯维尔切开一块肉排,边问。

  尤卢撒沉默片刻,道:“是他用脸撞我的餐盘。”

  伊斯维尔动作一顿,抬眸望向尤卢撒,后者别过头去,怎么看怎么心虚。

  假话也不挑个可信的编。

  伊斯维尔扑哧笑出了声,见尤卢撒实在紧张,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的鞋尖,道:“你不过是在反击,我怎么会怪你呢。只是方才动静这么大,不知对考核有没有影响。”

  “不会,”尤卢撒无声松了口气,“只要不惹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乱子,魔族的考官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换句话说,野性和血性正是魔族的考官所赏识的,否则尤卢撒也不会如此大胆地在餐厅就和那群人起了冲突。

  一顿晚餐很快过去,两人下楼的时候,普里迪家的那群人早已离开了,这正合了尤卢撒的意,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走出餐厅,天色已然擦黑,森林随风而动,空气中带着隐约的海风气味。

  “如果你不喜欢,我和阿塞洛缪阁下两人留下也可以,”伊斯维尔理了理尤卢撒被吹乱的头发,低声道,“魔族阶级分明,你怕是会受他们欺负。”

  他知道自己或许有些多虑了,只是对方人多,伊斯维尔总担心尤卢撒的处境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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