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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了酒馆。

  希尔戈回到暂住的旅店,一脚踹开青年房门,迎接她的,是一屋子血腥气,以及一张几乎成为血泊的床。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旧梦 而他深陷于牢狱,只……

  尽管同样重要, 但与头发和血液这种魔法的重要媒介不同,梦境更像是对咒法的直接反应或者预示。

  尤卢撒从不把做的梦当真,只是这次似乎格外真实。

  他梦见一些诞生和死亡, 奴役和屈服,灵魂在地狱中燃烧, 尖啸着要爬出这方囚笼。

  他梦见一些逃亡, 一些相遇, 一些交心,还有一些背叛。

  他梦见自己曾如此熊熊地燃烧过,而爱意的火焰熄灭后, 只余一摊仇恨的灰烬。

  他抬头望去, 一双精致的靴子将灰烬踩在脚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身后金发随风飘拂, 他能想象到那张面孔是如何惊为天人。

  而他深陷于牢狱, 只能看着那道背影走入光明, 将他独自一人留在黑暗中。

  意识挣扎着上浮,尤卢撒睁开双眼,只觉身体格外沉重。

  旅店的天花板映入眼帘,他花了一番功夫适应现实的视野,思维仍有些混沌。

  一团温暖的东西飞扑进他怀里, 尤卢撒下意识接住,发现是哥莱瓦,白鸟缩成一团, 似乎害怕极了,不住往他掌心里拱。

  “哟,醒啦?”希尔戈回过身来, 俯身探了探他的额头,尤卢撒察觉她掌心有一片干涸的血迹。

  他艰难支起上身,拧眉问:“你手怎么了?”

  希尔戈没回话,只是示意他往身下瞅瞅。

  尤卢撒垂眸,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衣物以及床单被褥都是一片红褐色,皮肤上结满了粗糙的血痂,勉强看得出其下交错的新伤疤。

  这时候他才留意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不由得一怔:“这血不会是……我的?”

  “不然还能是我的吗,”希尔戈抛给他一瓶补血的药水,“你昏了两天,差点没挨过去。”

  希尔戈很少解释什么,但今天她破天荒地告诉尤卢撒,这是他从五岁开始有的老毛病了。

  “多久一次也没什么规律,大概几年一回吧,每一次都把捷琳吓得半死。我也是第一次见,天知道你哪来这么多伤口流血……也没什么法子,只能用补血的药吊着,干熬。”

  “以前就有?我怎么不记得?”

  “捷琳哪会让你记得,”希尔戈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比起纠结这个,你还是先改改说梦话喊别人名字的毛病吧。”

  尤卢撒已经忘了自己做了什么梦,但希尔戈的目光让他徒生不祥的预感:“什么别人的名字?我喊了谁?”

  “你说呢?”希尔戈有意无意扫了一眼挂在角落的某件来路不正的外袍,转身离开了房间,“得了,这两天别乱跑,恢复过来我们就出发。”

  尤卢撒一噎,倏然收紧的五指险些把哥莱瓦掐死。

  这诡异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尤卢撒便觉恢复了状态,希尔戈也没劝,直接带着人离开了暂时落脚的小镇。

  说来也巧,这座小镇恰好与隐峰帝国的领土相接,从镇子的边缘甚至可以看见隶属于隐峰的另一座村庄。

  这里临近沙漠,气候干热,原是旅人补给物资的重要场所,现在此时死气沉沉,尤卢撒甚至从百米之外就嗅到了风吹送来的腐臭气息。

  “边境死镇”,尤卢撒从未觉得有哪一个名字取得这样贴切。

  “半个月前,一支商队发现,包括这座小镇在内,沙漠周边的城镇都变成了这副样子。他们紧急委派了魔法师设下结界,彻底封锁了这片区域。”

  希尔戈站在教堂的圆顶上俯瞰,这里是小镇中心,也是全镇最高点,视野再好不过,只是若被光明教会的某个人看见了,十有八九会把她加上不敬光明神的名单追杀到天涯海角。

  尤卢撒蹲在黑雾凝结而成的平台上,目光投向脚下。

  这座镇子几乎和寻常没有两样,他们在大街上行走,偶尔三三两两地聚集,在店铺之间穿梭,似乎在享受这再寻常不过的一天。

  若不仔细观察那些人的容貌的话。

  镇民们一个个面色青白,肢体僵硬而不协调,不时朝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发出尖啸,时常因路线相交而撞在一处,双双跌倒在地,扭动着挣扎一会儿后一言不发地起身,继续走他们的路。

  像是尸体被赋予了行动的能力,却没能唤回真正的灵魂。

  尤卢撒想到了他在扎思力遇到的那批活死人,二者之间相似而不同,既然他们拥有相似的名字,那命名者想必是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扎思力的那批是由死者转化而来,但要在短时间内屠尽整座小镇并一一转化为活死人并不现实,更何况从表面上看,这些镇民身上并没有明显的致死伤。

  哥莱瓦往口袋深处缩了缩,似乎因为这弥漫的死亡气息感觉不安。

  “下去看看?”尤卢撒问。

  “去吧,”希尔戈耸了耸肩,“别变成活死人回来就成。”

  她抛过去一个鸟嘴面具,这是块填满了香料、刻着魔法阵的皮革,尤卢撒忍着不适戴了上去,挑了一块空旷的区域落地。

  不远处游荡的活死人似有所觉,其中一个缓缓转身,干瘪的眼珠转了转,竟是向尤卢撒的方向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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