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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唯有心潮暗涨……

  楚懿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目视怀中人,黑眸微眯:“……?”

  他本是浅眠,这次却睡得昏沉,恍若沉入一片温软的漩涡。

  楚懿猜测,莲葵昨晚应当是在房内燃了“阁中香”。

  此香不仅能助兴、还能助眠,让人在身心疲累之后不知不觉地进入更深的睡眠,甚至……不乏做一些旖旎的梦。

  可眼前的情状明显证明,这并不是梦。

  那容今瑶是如何躺进他怀里的?

  这么多年,他一向警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令他立刻清醒。可这一次,他竟毫无察觉地让她靠近。

  楚懿思索着原因,目光微敛,最终只得归结于,他身处卧房之中,熟悉之地,本能地丧失了所有警惕。

  实在是不该。

  默了默,楚懿头疼地掐了掐额心,试着抽出发麻的手臂,只是刚一动,后肘便不小心牵动了容今瑶的头发。

  “别闹……”

  昏睡的人似是被扰醒,轻轻蹙了蹙眉,鼻息间溢出一声极轻的轻哼。

  楚懿:“……”

  柔软的鬓发擦过颈侧,带着点痒意。他动作一滞,眸色沉了几分,忍住身体传来的隐隐作

  痛的燥意,道:“门锁已经被撤下去了,你醒了吗?”

  容今瑶睫毛轻轻翕动。

  这一夜,楚懿出乎意料没再浅眠,反之容今瑶却睡得不太踏实。

  昏昏沉沉间,《鸳鸯秘戏图》和气息交缠的那一幕断断续续地入了梦。梦境中,时而晃过红烛摇曳,纱帐垂落的寝阁、时而晃过书案秋千、时而晃过摇椅屏风……均是小画册里的场景。

  隐约地,有人垂首在她的脖颈间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对方的唇瓣过于柔软,掠过了她的眉眼、侧脸、鼻尖,却始终没有双唇相贴。每一次接近都若即若离,清清浅浅,仿佛是在故意挑逗,逼得她去主动索取。

  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觉得那人的气息缱绻炽热,所以下意识想要靠近。

  一个个零碎的片段之后,梦境的尾声,容今瑶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他的面容。

  却令人大惊失色。

  熟悉的深情眼潋滟着欲-色,剑眉星目,俊美无俦,笑吟吟地盯着她,道:“容昭昭,你果真对我起了歪心思。”

  ……

  “醒醒——”耳边,少年又唤了一声。

  容今瑶猛地从梦境中抽离,唇角微微开合,睁开眼时,眸光氤氲未散。

  似乎是被惊醒的。

  她怔忡片刻,过了半晌,视线逐渐聚焦,抬眼四顾,这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地——地上铺了一层褥子、一层毛毯,她身上还盖着一床锦被。虽然不是直接睡在地板上,但腰背的酸痛依旧清晰可辨。

  窗扉半掩,微风拂过,秾艳的一枝石榴花在檐下蓓蕾初绽。清晨的将军府没有喧嚣,没有吵杂,偶尔传来树叶摩挲的细语,轻柔至极。

  下一刻,楚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是不是做梦了?”

  他神色慵懒,半撑着上身,微微偏头,往自己的左臂瞥了瞥,目光暗含意味。

  容今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神色忽而一顿,随即裹着锦被起身,往后一退,迅速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咬了咬牙,与楚懿对视,无比认真地一字一顿道:“对,做、噩、梦、了。”

  都怪这房间里的香还有那本《鸳鸯秘戏图》,这个梦简直离谱且可怕,尤其是眼前人的面容还与梦中人重合。

  “哦,原来是这样,那看来这个噩梦让你印象很深刻了,如此咬牙切齿。”楚懿抻了抻酸涩的臂膀,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容今瑶移开视线,神色自若道:“是,我梦见了一只狐狸。那只狐狸很狡猾,总是装得人模人样,但是骨子里却坏得很,最擅长的便是耍弄人。我不小心被它戏耍,所以在梦中,剥了它的狐狸皮,做成狐裘披在身上。”

  屋内短暂地静了一瞬。

  “……”楚懿眼尾上扬,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公主莫非也想把我的皮剥了?”

  容今瑶微微一笑,否认道:“你想多了。”

  “好好好,依你便是。”楚懿眸中戏谑之意更甚,没过多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休,转而问她:“所以,你为什么会睡在我旁边?”

  容今瑶抿抿唇,一时不知道该用何种理由辩解。

  实话必然不可说,她定了定神,思来想去,顺着刚才的噩梦继续编造:“我剥了那只狐狸的皮,狐狸对我怀恨在心,化做狐仙也要来索我的命。我胆子小,吓醒了以后,还是觉得睡在你旁边会有安全感。”

  顿了顿,见楚懿并未立即反驳,继续夸赞:“毕竟楚小将军是个杀伐果断、有勇有谋的战神,想来就是那狐仙真来寻我的仇,有你在,也是绝对不敢靠近的。”

  楚懿垂眸注视着少女,忽然一笑:“胆小?”他咀嚼着这两个字,不知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胆小,不然那天早上,也不会偷偷跑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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