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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带着淡淡的药膏气味,沿着眉骨滑下,绕着她的眼睑做了几圈按摩,力道恰到好处。
容今瑶却觉得这碰触隐隐灼热,脑海中不合时宜浮现出一个场景——水汽氤氲的浴桶中,一双手在细腻的肌肤上流连,像流水般滑过颈肩、锁骨、胸口、腰腹……
不能想,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容今瑶心尖微颤,呼吸轻了几分,咬紧牙关道:“谁说我躲了,我只是想换个更舒服的姿势而已。”
“是吗?”楚懿弯唇一笑,淡淡调侃道,“但我怎么觉得,你在紧张。”
容今瑶一时语塞。
二人刚经历亲密的接触不久,而今又置于暧昧的气氛中,换成是谁都会紧张吧?只有他才会如此淡然。
容今瑶蜷缩起手指,指尖掐进掌心,将她从暧昧的恍惚中拉出来,“毕竟不是谁都能享受到小将军的服侍。”
楚懿:“?”
容今瑶轻车熟路地扯出一抹害羞的假笑,继续说道:“更何况,我一直觊觎你的美色,紧张也是人之常情。”
楚懿:“……”
还是一如既往的擅长扯谎。
见他不出声,容今瑶话头扭转:“不过怎么是你,莲葵呢?”
楚懿凝了一下眉,说起来,还是莲葵“特意”让他来的。
他本来在院子中练剑,谁知莲葵路过时忽然肚子不舒服,然后将东西一股脑地塞进他怀里,只留下一句“公主需要冷敷,还请小将军帮忙”,匆匆跑了。
楚懿没拆穿莲葵的小伎俩,只说:“我让她出去采买了。”
“那你方才也应该出声制止我一下。”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楚懿还总是出其不意的出现,容今瑶隐隐担忧起来,生怕自己哪天一不小心就暴露了目的。
闻言,楚懿若有所思地低眸。
昨晚沐浴时她意识不清,使得他窥见了卸下面具后那份真切的柔软。方才容今瑶误以为他是莲葵时,会娇声娇气地让他喂她吃葡萄,状态亦非刻意做假。可一旦发现是他,就又戴回了熟悉的面具伪装自己。
楚懿声音淡淡:“我见你很‘享受’,说话也正在兴头上,不忍打断。”
他的态度愈是平静坦然,愈是显得容今瑶急不可耐。
容今瑶勉力稳住心神,反驳回去:“你偷听墙角也很享受!”
分明是咬牙切齿的警戒与敏感,单单让人觉得有些可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楚懿略一挑眉,“嗯,的确。”
话音落定,瞥见容今瑶眼睛的浮肿已消去了大半,他缓缓移开了手。
容今瑶得以喘息,迫不及待地要与那道视线拉开距离,从软榻起身的动作带着几分急促。
她站在窗内,抬眸看向窗外的人。
年轻人穿了一身紫绀色箭袖锦袍,风姿奇秀,显得他更是唇红齿白,明目透亮。少年身上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笑起来时,眸子会露出点点星意,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惹眼的。
如果能忽略他眸底的深意。
对视良久,楚懿不咸不淡地开口:“我不过生辰,也没什么隐秘的喜好和习惯,你不必费这个心思。”
容今瑶愣了一下。
在凌云堂念书的时候,她曾听旁人提及过,说楚懿向来不过生辰,不论谁送了他生辰礼,他一概退回或丢掉,不可多见的冷漠。
当时容今瑶漠不关心,还以为是说笑,没想到却是真的。
“自我凯旋回京那一日,圣上就已准备为我挑选合适的婚配之人。我无心朝堂党争,可毕竟手里还握着白羽军精锐,若是太过自由必会被人忌惮。”楚懿道,“就算没有你,也还会有别人。”
与皇家缔结姻亲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万万没想到回京之后竟会与容今瑶发生这么多牵扯。
楚懿:“跟你成婚,我以后有了东宫相护。而你呢,也多了国公府和白羽军做后盾,两全其美。所以,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
方才暧昧的气息烟消云散,容今瑶察觉到,楚懿此般坦诚,也是在间接提醒她,莫要把这场以利益为主的婚姻当真。
她不需要为了偿还人情去投其所好,更别提同房的事。
容今瑶微微松了口气。
没错,皇家儿女的婚事大多是利益牵扯,没有她,还会有其他的公主、郡主、世家女……只是她突然有些好奇,如果与楚懿成婚的不是她,他会不会也像方才一样,替自己的妻子按摩消肿?
事实上她也这般问了:“成婚之人如若不是我,你原本的打算是什么?”
楚懿目光动了动,有些莫名。
他双手撑在窗台上,对上容今瑶认真的神色,默了片刻,语气自然道:“把自己发配到边疆。”
果然,无论指婚对象是谁,他都不会抗拒,只会坦然接受。容今瑶抿了抿唇,“那你后来怎么又妥协肯和我成婚了?”
她还记得在碧桃林中,楚懿曾信誓旦旦地说这婚事不会成,她也不会成为他的心爱之人。
“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吗?”对方轻飘飘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