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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办的人每隔几日都会登门探望。
前两天晚上老太太不小心晚上起夜的时候,从炕上摔了下去,直接住进了医院,街道办一直关注着这件事情,想着安排人贴身照顾老太太。
但是老太太这两年性子古怪,不同意别人一天天守着她,这两天就住在医院里,专门找了个护工照看。
“老太太这两年不愿意理人,有时候咱们说十句,老太太都不一定愿意回一句。”胡秀秀负责妇联方面的工作,同这位老太太打交道的次数很多,也相对了解。
程织在一旁点头,心中也明白,这次探病,胡秀秀是重点,自己就是个从旁辅助的人,一切听指挥就足够了。
老太太住的是三人间病房,只是尚未住满,只住了一个老太太还有一个刚刚生产的孕妇。
程织到时,老太太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门口的动静,睁开眼睛看了看,很快又闭上眼睛,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
倒是隔壁床上的产妇对着程织两人笑笑,冲两人摆摆手,示意老太太并没有睡着。
“我给您蒸个苹果吃吧,这次的苹果可不是街道办发下来的,是我从乡下专程带过来看您的,您觉得怎么样?”胡秀秀说完,也不等老太太有什么反应,便熟门熟路地开始削苹果,还问医院的食堂在哪里。
胡秀秀忙前忙后,程织想要帮忙,却被胡秀秀安排在病房看着老太太。
程织索性留下来帮老太太收拾床铺跟前的杂物,老太太虽然没有亲人了,但以前做的贡献在那里,时不时就有人拿着东西来医院看望,杂七杂八堆了不少。
“那丫头走了?”听到推门离开的声音,老太太睁开眼睛,眼中没有半点困意。
“街道办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老太太眯着眼睛打量程织。
程织在老太太身后又垫了个枕头,让对方靠坐起来,问起老太太的事情。
“我住两天就回家,你们不用天天过来。”老太太的手背上已经有了明显的老年斑,但摆手的动作却依旧显得潇洒。
“我在病房住的挺好的,还能和人说说话。”老太太说着向隔壁床的孕妇看了一眼,示意程织将对方的孩子抱到自己床上。
“让你抱你就抱,你抱过来给孩子冲一下奶粉。”老太太催促了一句,低头逗弄隔壁床的小孩。
隔壁床的小孩出生还不到三天,眼睛都没能睁开,但老太太也不在意,依旧逗弄得十分快乐。
“老太太心善,孩子生下来一直都是老太太帮我照顾。”孕妇帮着解释了一句。
程织也将注意力放在小孩子身上。
小孩子身上的红还没有完全褪完,瘪着小嘴,毛发稀少,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裹在小孩子身上的包被,虽然针脚细密,但是布料磨损严重,应该是陆陆续续从各个衣服上拆下来的。
小孩子喝了奶之后,很快又睡了过去。胡秀秀也拿着刚刚蒸好的苹果走回了病房。
“都说了我不爱吃。”老太太已经拿到了蒸苹果,但嘴上还要强调一下自己不爱吃这种东西,胡秀秀也只是笑笑,不同老太太争端。
程织看着老太太和胡秀秀的相处,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两人应该很熟悉,但是胡秀秀从不开口叫老太太奶奶。
老太太也时不时有一种爱答不理的感觉。
老太太年纪大了,吃过东西之后早早睡觉,胡秀秀催着程织下班回家,但自己却准备留在医院里守夜。
“我是老太太孙女。”胡秀秀催着程织回家休息,毕竟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她们俩还得在医院,尽早劝着老太太回家。
程织眨眨眼睛,一直到走回家才意识到,胡秀秀是老太太那个儿媳妇的女儿 。
胡秀秀在医院守夜,第二天一早程织就直奔医院。
只是原本应该很安静的医院病房,一大早就像是开水壶炸了锅,喧闹无比。
程织还没走到病房区,就听到有人在喊医院的保卫科,“快点,快点!产妇要跳楼了!”
“保卫科,把产妇的家人先赶出去!这是医院,不是他们闹腾的地方!”
程织上楼的脚步一顿,加快速度向昨天老太太的病房走去。
越靠近病房,周围的人就越多。
“这里这里,你怎么来了?”胡秀秀在人群中一眼看到拿着饭盒的程织,将程织从人群中呼唤出来。
“同病房的孕妇家里人一大早就过来闹,我正好扶着老太太去厕所,再回来的时候病房这边就全都是人。”
“我把老太太安排在了医生的休息间。”胡秀秀一边同程织解释现在的情况,一边眼神向病房里张望。
“来的应该是那位产妇的婆婆和丈夫,那婆婆一看是个女孩,抱着小孩子就想把孩子扔厕所里,那产妇的丈夫就那么在旁边看着,一点都不管。”
“产妇被一家子欺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闹着抱着孩子要跳楼。”胡秀秀的语气沉重,她一直在负责妇联方面的工作,对于各种各样的婆媳关系已经见过很多。
但每一次依旧会气得头顶冒烟。
“那婆婆神气个什么啊!自己都是个女同志,竟然还敢看不起女同志!不就是看这位女同志家里没人了,所以才敢这么欺负人家!那个男人也是个软脚虾!一点用都没有的人,当什么丈夫,趁早……”胡秀秀愤愤不平,程织逐渐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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