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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消息还在跳。
李骧知道她转院了,发消息来问她烧退了没有。
她不怎么想回消息,就没点开。
说是医院,休息区装潢倒像咖啡厅,皮质的沙发,小圆桌,从三楼向外望还能看见枝叶繁复的国槐。
她左手挂着水,右肘撑着扶手,手支着下颚,看着窗外。
今天大晴,阳光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飞机平稳地从蓝天飞过,汽雾拉出一条白线。
没来由。
她又想起某人昨晚的疯话。
一晚高烧,将记忆也烧得迟钝模糊,她不太确定昨晚是否是真实——
毕竟她仿佛还看见了外婆。像对待她小时候肠痉挛时那样,外婆将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后背。
大抵是她烧糊涂了。
她打开手机摄像头照照,在照到自己脖颈处的鲜明吻痕时指尖顿住了。
怪不得刚刚扎针时小护士盯着她一个劲地看。
她关了摄像头,指尖摩挲、轻抠,像要把那块痕迹撕下来,却越抓越深。
她早说过他们性格不合,不是托词。他从小自矜,有想法,有主见,是不会屈居人下的,她呢,表面看着什么都“好”,其实根本不知道“低头”俩字怎么写,心情好的时候俩人或许能各退一步求同存异。但真要遇到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非得把彼此撞个两败俱伤。
就像很多年前,他要走的事她早就清楚。
但她没问过他。
他呢,打定主意要瞒,直到出国当天也没有和她透露过只言片语。
她不知道他是顾忌什么。是怕她伤心,还是觉得她会拦着他?怕她在机场和他撒泼?
不可能的。
或许就像他和宁江艇说的。
“她还小,不懂感情是什么,再长大点就忘了。”
她的确忘得很快。
只是在他出国的那天晚上,仰头坐在窗边,盯着天上一架架飞过的飞机看了很久。
小雪淅淅沥沥落了满窗,她吹了一夜的风,第二天就起了高烧。
阿姨说,她烧糊涂了,迷迷糊糊一直喊要外婆,要哥哥。
宁江艇打了电话回来。
她又不说话。
只一个劲掉眼泪。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你想和我结婚?”……
室内,米黄色的双层窗帘拉拢,朦朦胧胧透出一层暖光。
他因光透过眼皮刺灼眼球和身侧悉索声而醒来的。
从上午八点到下午一点,睡了五个小时,不算很久,但睡得很熟,醒来时
难得没有头疼。
身体极其轻松,像徒然卸下了一副重担,心有安定。他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随即目光一顿。
品牌送了衣服过来,两套西装袋平铺在床上,她正站在床侧系上内衣扣子。
她身板很直,因微微低头从脖颈处拉出一条完美的弧线,薄蓝色的内衣系带拉直扣在肩胛骨中央,背脊线收束进剪裁利落干净的西裤里。她直起身,穿上一套式的白色衬衫。
绸质的衬衫削减了西装的冷硬,更添几分柔和。
她双手挽了下收束进领口的长发,转过身,不意外地对上了他的目光。
手指微微一顿,却没有惊惶羞恼地抓住敞开的衣襟。她那样自然而随意地抓了抓头发,如同他们已有无数个这样的清晨,说:“醒了。”
他唇角弯了起来,好整以暇地支起脸,先看她已显健康血色的脸颊,而后又扫过她扎过针的手背,接着才慢条斯理地从她修长的颈项往下扫,敞开的绸质衬衫下是饱满的胸衣和一截纤细的腰身。
“长大了。”
他已读懂她的暗示,声音低沉轻哑。
她从最下方的纽扣往上系,迈步往他床边走近,站定后弯腰注视他,目光仅仅相隔一掌。
“嗯……我应该说,很高兴你在我快要三十岁这年发现我长大了?”语气戏谑,配上她那慢慢系纽扣的动作,像挑衅。
修长有力手臂环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抱上了床。
她胳膊一撑,和他双目相对。
他眼里的神采柔软、温和,像深邃的灰色尖晶石,温声问:“是怪我发现得太晚?”
他抬了抬下颚,想吻她的唇,被她用两指抵住。
“有一点,但也不是很多。”
她落唇,在自己手指上轻轻吻了一下,道:“先漱口,再亲我。”
他闭着眼睛笑了,两只手臂都圈住了她,道:“那先抱一下。”
她松开胳膊,顺和地趴在了他身上。
隔着一床柔软的被子,但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