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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吗?”宁瑰露笑笑,“没事,就是没化妆。”

  前车开走后,宁瑰露还站了一根烟的时间才走。

  是有点累,还有点困。

  小时候看大人抽烟觉得很酷,长大了烟不离手才明白,哪有什么酷,纯粹吊命。

  上车要走的时候,脑子里又浮现了刚刚那小青年搂着郑一嘉撒娇的样子。她没问郑一嘉和那小孩是什么情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多半是热恋中。

  她没提起张明晟。当初她去西北的时候,郑一嘉和他刚结婚。

  一开始是朋友,然后是男友,后来是丈夫,现在估计已经是前夫了。

  从高中,到大学,到毕业,十年的感情也这样结束了。

  哪有什么永恒呢。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都是阶段性的,过了那个阶段,都要分道扬镳的。

  像有一片浓郁而冰冷的雾气,覆盖日光的暖气,从裸-露的胳膊皮肤一点一点往她身上浸润,她靠着椅背,眯着眼睛像逐渐往深潭下陷。

  直到,手机又响了。

  “宁工,您现在在办公室吗?我来拿T18项目的经费分配审批表。”

  她拉上安全带系上,神情已收敛得冷静而理性,语气又平静成了那个凌晨接到工作电话还能爬起来处理的宁工:“稍等,我还在外面,六点回来。”

  江轲从后视镜往后看了眼,那位“露姐”的车还没有走。

  他藏不住好奇,问:“嘉嘉姐,她也是老板吗?”

  这次Party邀请的可都是好几家传媒公司的老板还有一批头部主播,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参加的。

  “她不是老板。”

  “噢——”江珂顿失兴趣。

  郑一嘉慢慢道:“不过她是所有老板上赶着都抱不上的大腿。”

  “啊?”江珂感觉她是和他开玩笑,撇嘴道,“就她开的那破车,能有什么来头啊?”

  先敬衣冠后敬人,世人大多如此。而有些人,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因为他们的出生就已经站在俯视世人的罗马了。

  “我们这种暴发户才喜欢迈巴赫和保时捷,人家瞧不上。”郑一嘉说。

  江轲还是觉得她在开玩笑:“保时捷都看不上的人会开吉利?嘉嘉姐,你真会开玩笑。”

  “知道龙翔台吗?”

  “知道啊,就在故宫旁边嘛。”

  郑一嘉似笑非笑,“她家老爷子住那儿。”

  江轲下巴往下掉,老半天,彻底不敢说话了。如果时光能重回,他想穿越回去把自己塞巴回车里,或者把嘴缝上。

  “那”刚出社会的小年轻要吓哭了,江轲兢兢战战问,“我是不是把她得罪了?”

  “你,得罪她?”郑一嘉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乐不可支地笑了大半天,“蚂蚁可得罪不了大象,人家一扭头把你是谁都忘了。”

  江珂默然片刻。

  不知道是该悲哀还是庆幸。

  他咧嘴,跟着郑一嘉“嘿嘿”笑了两声。

  二十八号是黄温意的生日。

  他们宿舍一共四个人,两个世界史专业,一个金融学,还有一个是国际新闻。

  学世界史的俩哥们一个是热衷于泡图书馆和展会的书虫,一个是常驻教师办公室和党支部的学生代表。大家家境都不差,但聊不到一块,是三个世界的人。

  另外一个学国际新闻的小辜,估计家庭条件一般,一有空就跑校外做兼职,黄温意和他打的交道比较多。小少爷零花钱多,偶尔逃课或者不回宿舍,发个红包就能让对方替他答答到。

  黄温意在老家的时候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富二代,从小到大都穿名牌,爱玩摩托,上高中就有了自己车。上大学后以为是天高任鸟飞了,结果来了京市才狠狠被刺激了一把,看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学校里就多的是开兰博基尼、柯尼塞格、帕加尼的顶级富二代。创业的,玩股票基金的,投国际期货的,听都没听过的东西,人家初高中就已经是内行了。

  大学就像一块调色盘,将五湖四海,各个阶层家庭的孩子汇聚在一块。城墙般厚重的阶层隔阂唯独在这儿变得同玻璃纸般薄。

  站在高墙下的人抬头看到了站在墙上的人,站在墙上的人又仰头看到了站在云层上的人,眼界和野心被不断拉宽、拉长,人人都成了脱不下长衫的孔乙己。

  有的人早早看清了圈层共轭的社会规则,只低头走自己的路,有的人就像受热膨胀后的热气球,乘着一夜成龙的梦,迫不及待地想跻身另一个阶层。

  社会就像刮皮刀,一旦踏足,能将人身上的锐气和天真刮得一干二净。懂得世故的人从不轻易开罪谁。毕竟钻营奔竞的人或许真能青云直上,脚踏实地的人却未必能如愿以偿。

  他挺同情辜行青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开眼看世界”的机会,有些人可能到死也就龟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一辈子都是“韭菜”。

  他心地善良才乐意带他玩,不过这人不怎么上道,把打工看得比什么都重,刮风下雨雷打不动去做家教。

  今儿晚上他生日,正好辜行青带的学生今天请假,他费了一番口舌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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