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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学骑马的目的,李雍容猜得到,大约就是为了几日后的围猎赛。李雍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恶毒的主意。
李雍容听甄吟霜不经意间提起过,有种叫醉马草的毒草,若是让马匹吃了,会让马急躁癫狂。
李雍容一面命宫人去寻醉马草,一面命人去打听甄华漪养马的地方,等醉马草到手,李雍容径直骑马去向了马厩。
她来到马厩,一路上寒风拂面,却也渐渐将她的头脑吹得清醒了些。
崔邈川在书房里写甄氏的名字,于甄氏本人却并无什么干系,若要迁怒,她合该迁怒崔邈川。
李雍容下了马,站在原地,怔愣了许久。
宫女拿着醉马草,不知该不该上前,她们左右望了望,硬着头皮试探着开口:“公主?”
李雍容牵着马转身:“罢了,放她一马。”
可她说话间,这里的太监已经将甄华漪的马牵了过来,他赔笑着说道:“奴婢来晚了,公主见谅,方才崔郎君将马槽让给了甄才人,奴婢这才一时没寻到甄才人的马,故而让公主久等了。”
李雍容面色一变:“崔郎君和甄才人?”
枉她还觉得甄氏无辜,甄氏何曾无辜?
崔邈川将马球送给她的时候,甄氏就在场,甄氏不是蠢笨的人,既知道她和崔邈川有了瓜葛,就应当避嫌才对,怎会上赶着去和崔邈川私会。
这次亦是如此,明明知道宫中有意将崔邈川和自己牵线,竟在私下和崔邈川这般熟稔。
李雍容并非是嫉妒作祟,只是感到受到了甄华漪的刻意欺辱。
“公主?”宫女惴惴不安,再次发问。
李雍容已经平静下来,她翻身上了马,道:“回去吧。”
走到僻静少人处,她才轻声吩咐:“将醉马草放入甄氏马匹草料之中,小心行事,勿要被人察觉。”
*
向贺兰璨学骑马之事,慢慢也持续了好几日,尽管贺兰璨对她并不上心,甄华漪也学到了不少本事。
这天晚上贺兰璨有事迟来了片刻,贺兰妙法牵
着马对甄华漪说道:“阿璨不在也不打紧,我和才人相互看着,先骑上几圈吧。”
甄华漪和贺兰妙法各走了几圈马,贺兰妙法胆子大了起来,兴冲冲想要骑马飞奔,只是她抽了马匹好几鞭子,却硬是没敢下力气。
甄华漪便走到了贺兰妙法身后,对她说道:“贺兰娘子,坐稳咯。”
她一扬马鞭,贺兰妙法惊呼一声,马匹便冲了出去。
甄华漪笑着看贺兰妙法,她知晓贺兰妙法可以应付这状况。
耳边咻咻一阵风声,甄华漪忽然看到贺兰璨不知何时冲了过去,紧跟上了贺兰妙法。
片刻后,贺兰妙法端坐在马上,贺兰璨牵着她的马走在前头,甄华漪迎了上去,刚问了贺兰妙法两句话,忽然间就被贺兰璨架在了马上。
甄华漪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不明白贺兰璨在发什么疯。
贺兰璨不是无缘无故发疯。
他今日有事被贺兰恕绊住了,故而来得有些迟,他在贺兰恕书房的时候就心不在焉,莫名担心甄华漪害了贺兰妙法。
甄华漪是有理由害贺兰妙法的。
她若真是李重焌的情。妇,那贺兰妙法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何况她还怀疑是贺兰恕杀了她的父亲。
贺兰璨越想越是不安,等贺兰恕一走,立刻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结果一来,就看见甄华漪偷偷走在贺兰妙法的身后,用力抽了贺兰妙法的马。
毒妇!
他急忙去解救贺兰妙法,回来时,却看见甄华漪一脸无所谓的神情,贺兰璨心头火气,打算教训教训她。
于是他强行将甄华漪拉到了马上,策马疾驰。
贺兰璨做好准备来听甄华漪的哭声和求饶声,但奇怪的事,她一直一言不发,贺兰璨低下头去看她,见她俏生生的一张脸上一丝血色都无,她死死咬着唇,身体僵硬。
夜色中,贺兰璨觉得她分外眼熟。
是何处见过这幅模样?
贺兰璨一拧眉头,忽然想起了那夜在汤池之外守株待兔的场景,那天夜里,他将一个可疑的小太监放走了。
莫非真是她?
贺兰璨只感到一股愠怒袭来,他一只手松开缰绳,抓上她的肩,强逼她转过头来,厉色道:“与晋王私通之人,是不是你?”
甄华漪惨白面容上的迷茫不似作伪:“什么?”
贺兰璨抿唇:“晋王金屋藏娇的女子,究竟是谁?”
贺兰璨的怀疑一时间消弭了大半,他不认为一个小小女子在惊惶之时会有这般精湛的演技。
甄华漪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贺兰璨的提问,她眼中盛着水光,分不清是愤怒或是委屈,贺兰璨只觉得这双眼睛盈盈犹如秋水。
甄华漪道:“晋王殿下私会的人不是一个宫女么?与我有何相干?”
听到甄华漪说道,贺兰璨回过神来,他眸光飘移了一下,立刻皱眉盯向她:“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