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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的手还在战栗着,她握紧了战栗的拳,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我还没给我娘报仇,我还没见到我爹,我还未再我爹膝下尽过孝,我怎么能死?我不能死!我活着一日就要拉金人陪葬一日!我要用金人的血祭奠我娘!”

  江铃儿被狠狠震慑在原地,彻底打消疑虑,真心实意道歉: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疑你……”

  江铃儿最怕别人哭,从前怕袁藻哭,现在同样也怕马轻眉哭。尤其马轻眉同袁藻相仿的年纪却背负这么多,江铃儿固然憎恶金人,更心疼她。

  忍不住上前拥住她,握住她仍然战栗不休的双拳,视线落在被大黄舔舐的沾了金人肮脏血污的匕首上,声音很平静,但双眸异常的明亮:

  “别怕,以后我们一起杀金人!”

  马轻眉长睫震颤,嘴巴一扁,在江铃儿怀里大哭了起来,好像要把半生的颠沛流离和憎恶仇恨都哭出来,江铃儿任她哭,任她将衣衫打湿。

  好一会儿马轻眉才止住了哭,蓦地想起了什么,别扭地从江铃儿怀里挣出来,偏过头去,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是夹枪带棍的,只有微红的耳廓暴露了点情绪。

  臊的。

  “鲜少有人对马奴这样……不必你假情假意……”

  她从未与人像今日这般亲近,即便是她娘……也由于她的由来、她的外貌,憎恶她,甚至甚少与她说过超过十个字。

  江铃儿闻言顿了顿,笑了:

  “我又比你好上多少?你虽然是马奴,可总比我现在人人唾弃讨打的带罪之身好吧?”

  马轻眉一顿,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终于消除隔阂。江铃儿将裴玄托给马轻眉照顾,嘱咐天不亮她定会回来。

  马轻眉追问:“你要去哪儿?”

  “做我该做的事。”江铃儿说着

  一顿,补了一句,杏眸里的光比天边的银月更亮,“将金贼尽数驱逐出去!”——

  金陵城门。

  与此同时袁藻、甘子实、莲生顺利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将巡逻的金兵拿下换装进城。

  少年人天不怕地不怕反而不像袁闻康等人还在从长计议,在众人还在瞻前顾后时,三人已经混进去了。

  当然也占了他们人少反而方便行动的便宜。

  一进入金陵城,虽然金兵满城盘查,他们仗着衣着的便利还有袁藻对金陵城的了若指掌,几人一直顺利的来到了玄武堂在外的别院。

  袁藻:“这里是玄武堂的别院情报处,极其隐蔽,一时不会有人寻到此,你们先安心呆在这儿。”

  甘子实忙道:“你去哪儿?”

  “一直藏在这里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我去一个地方,去去就回。”

  甘子实想也不想:“不管什么地方我跟你去!”

  不晓得这个来自凌霄派的少侠为何突然如此激动,被抢白了一通,袁藻当下也不知说什么好,嘴巴张了张,到底什么都没说。

  见袁藻愣住,甘子实懊恼地暗骂了自己一声,低咳了两声,装作无意道:

  “眼下到处都是金兵,你一个姑娘家家……”眼见袁藻拧了下眉头,甘子实当即改口,差点咬了舌头,“我是说你一个人去不安全!既然……既然我们一道进来,自然应该互相照应不是么?”

  没想到轮到袁藻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不行,你不能跟我去。”

  甘子实愕然:“为什么?”

  “你不是答应了铃儿姐要保护小和尚的吗?”

  袁藻面色不虞地看着他,打量他的目光隐隐有怀疑,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真的靠谱……

  甘子实:“……”

  如意算盘落空的甘子实反被噎了下,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落后他们半步的莲生,自从和江铃儿还有神秘的番邦青年在城门口分开后,小和尚一直沉默寡言,不是在低声念叨着什么,就是在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什么,好像周围的一切全然与他无关似的。

  再看看袁藻,已经在调整衣衫,去意已决的样子,甘子实不死心:

  “我们……我们可以一道去!”

  袁藻还是摇头:“不成。”

  在甘子实肉眼可见垮下来的神情下,袁藻笑了笑:

  “我要去的地方……人多了反而引人注目。况且莲生小师傅不会武功,少侠又武功高强,由少侠保护莲生小师傅再好不过。甘少侠不必担心,这是我生长的地方,我比谁都熟悉,去去就回。莲生小师傅,就拜托少侠了。”

  话落袁藻向甘子实拱了拱手,铃儿姐的事就是她的事。

  况且莲生小师傅身份特殊,袁藻是真心实意拜托他。

  事已至此甘子实也不便再说什么,负在身后的手紧了又紧,在袁藻澄澈而诚挚的眸光下,点了点头:

  “……自然。”

  袁藻放下心来,戴上宽大的毡帽,正要急急往东赶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一个时辰。”

  袁藻愣了下,转过身,是甘子实一张爽朗的面容定定地看着她:

  “如果你一个时辰之内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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