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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铃儿以油纸伞隔档住老
叟,将老叟推至一旁,在毛驴受惊长啸着飞跃至江铃儿头顶时,江铃儿迎着日头眯了眯眼,足尖一点跃上毛驴脊背,抓住身前青年手中的缰绳,反手狠狠用力一扯!
毛驴长嘶着两条前腿在空中蹬了几下终于被制住了,停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签子在空中飞舞,洒落一地。
江铃儿口中轻轻“吁”了一声,略松了口气。说来好笑,从来都是驭马的,还是第一次驯一头毛驴。
她略略挑了挑眉,正要翻身从毛驴上下来,突然手腕被人擒住了。
很快。
快到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撞进了一双晦暗的凤眸里。
来人一身落拓的烟青色道袍,眉如远山,凤眸湛湛,身后残阳似血为这张白皮俊容渡了一层金边。年轻的俊美道长抓着她的手腕不放,长眉紧锁好像缠绕的藤,盯着她:
“好奇怪,为什么我算不出你的命数?”
第55章 055“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江铃儿闻言愣住,杏眸眨了眨,莫名所以:
“……什么?”
这个年轻的道士却好像比她更迷茫,抓着她的手不放。江铃儿手长脚长的,自然十指也纤细修长,可在青年手里仍旧小小的,好像,一手就能完全纳住。
青年指腹有着一层薄薄的茧,他沿着江铃儿细细的手腕往上摩挲着,口中神经质地喃喃着念经似的:
“不该啊,不该啊……命者,造化之谓也。虽不可谓命,如富贵、贫贱、寿夭,是亦前定①……”
两人坐在毛驴上,这毛驴本就小,载一个成年人已经够呛了,更何况载两个。
江铃儿后知后觉才发觉两人贴得极近,尤其这人还抓着她的手不放,近乎是呼吸相闻的距离了。
甚至江铃儿眼眸一抬,长睫扫过的是咫尺前青年的……喉结,她甚至能嗅到他月牙白衣领上浸染的淡淡花香。
至于是什么花……很熟悉,但一时记不起来了。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回过神来的江铃儿眉头拧得老高,小脸黑如锅底:
“喂……”
不是江铃儿不想挣开,她试图挣了挣,居然挣不开!
青年看着瘦高,也不像个习武之人,手上力道居然不小,她竟然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其从头到尾、拿捏搓/揉研究着她的手。
一只手还不够,青年两只手捧着江铃儿的右手举到眼前,高挺的鼻尖若有似无触碰着她的掌心。从手腕到指骨再到指尖,掌心的纹路和指腹的茧子还有因天寒生出的冻疮都没放过,带着薄茧的指腹一寸寸反反复复研磨过她掌心的肌肤以及掌心上的每一条纹路,嘴里念念有词着,自说自话:
“命为体,运为用。有命者,未必有运。无命者,未必无运。有命而有运称为命运两济②……你命已绝运已尽,不该啊……不该啊……”
青年兀自念经似的,语速极快又悄默声的,江铃儿并未听清他在念些什么,只觉得这个年轻的道士神神叨叨的,鬼祟邪门得很,无形中印证了老镖头在她初次押镖之时便耳提面命的话:
【江湖四大忌:道士、和尚、女人、小孩,这四类人绝不能惹知道么?】
她当时不解,现在多多少少……理解了一些。
譬如眼前这个神神道道的青年,还是排名第一的道士呢。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她现在还是身负黄金万两酬金的“修罗双煞”,江铃儿耐着性子“好声好气”询问这个道士,奈何这厮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好一只右手被摸得浑身发毛,江铃儿额角青筋一跳,杏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喂……你要摸到什么时候?”
这个年轻的俊美道长居然仍恍若未闻,还再念经!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该啊……不该啊……”
许是因日落昏黄,光线黯淡,甚至擒着她的右手更近地贴向自己的双眸,不光是若有似无轻触着她掌心的高挺鼻尖,还有明显划过她指腹的柔软薄唇……
江铃儿:“……”
江铃儿:“…………”
此刻不光是一条手臂发毛了,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江铃儿忍无可忍,完好的左手狠狠对着咫尺前这张白皮俊脸抽了过去!
极清脆刺耳的一声“啪!”,俊容被打偏了过去。
念经似的嗓音终于停了下来,万籁俱寂。
死一样的沉默蔓延开来,甚至身下的毛驴都不安地抖了三抖。
江铃儿瞪着他,杏眸划过杀意的锋芒:“松手!”
江铃儿抽了抽,还是没能将右手抽出来,好像被镣铐桎梏住似的,青年光洁的侧脸肉眼可见地浮现掌印的暗痕,却仍抓着江铃儿的右手不放。
“你……”
江铃儿咬牙,真怒了,也顾不得他们的动静引来往来行人的侧目,凝心聚力于左掌,汇聚三成内力的左掌一招“雷鸣”正要向青年胸口打去时,忽而被青年擒住了手腕高举过头顶牢牢制住!
很快。
比之前更快。
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