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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什么?”

  走近后才发现他并非用指尖把玩着灯芯的火苗,那指腹下捏着一根银针,那是……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

  那是从偶人口中吐出的银针,她原以为小毒物早扔了,没想到他还留着。

  小毒物曾说过,“青竹蛇儿口”指的是老毒物公冶赤,“黄蜂尾后针”指魔教八大杀手之一的火舞。

  江铃儿长睫颤了下,失声道:“难道你等的是……”

  小毒物眼一眯,忽然道:

  “来了。”

  话落的瞬间,指腹下银针穿过灯芯倏然飞去,钉在了窗棱上。

  一室陷入黑暗中。

  与此同时江铃儿耳尖一动,得益于日日来仿着杨大娘,用布带遮眼,练这一双耳视物,倒真让她练出一些名堂来。

  耳听房顶传来的动静,借助屋内铺陈几个跃步上了房梁,这乡间老宅多是稻草、木板搭建,横梁顶上也只单铺了一层瓦,江铃儿耳听得动静,一把从瓦片间隙中伸出手抓住来人脚踝!

  直接从屋顶上拽了下来!

  那人不妨甚至头着地就这么摔了下来!黑暗中两人还过来几次手,准确说是江铃儿单方面将他摁在地上打,出乎意料的是,这人虽然身高腿长还有几分腱子肉,是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但空有一身蛮力,招式毫无技巧,不是江湖中人,甚至连个练家子都不是。

  直到对方不再挣扎后,江铃儿才反手将他双手反剪在身后,从发生到结束也不过半息的时间。

  灯火亮起时映出一张出乎意料的稚嫩面庞。

  江铃儿和小毒物异口同声:

  “怎么是你?”

  “果然是你。”

  上一句是江铃儿说的,下一句是小毒物说的。

  被江铃儿压在身下的人赫然是那日田地里帮她的少年!

  叫……叫什么来着?

  杨三儿还是杨四儿来着??

  江铃儿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许是头着地的原因,被她反手压在身下的少年流了满头满脸的血,看上去甚是吓人,见挣脱不了只能冲着江铃儿和小毒物大笑着吼着,面容扭曲而瘆人:

  “我娘呢?!你们把她怎么了?!杀人灭口是么!哈哈哈哈哈你们完了!谁

  叫你们敢冒充我!魔教马上杀来了!火舞马上来了,你们一个也休想逃……”

  少年话还没说完被小毒物一脚踹在脑门上直接晕了过去。

  江铃儿急道:“诶,他话都没说……”

  小毒物一手托着油灯,一手握着竹笛,横了她一眼:

  “你想吵醒杨大娘不成?”

  江铃儿登时乖乖噤了声。

  又见小毒物就这么立在她面前,自上而下睨着她,暖融的光映在他面上也丝毫消弭不了眉眼间覆盖的霜寒,甚至肉眼可见的一张俊容越来越难看,隐隐有铁青之色。

  江铃儿一脸莫名:“???”

  小毒物冷笑一声,终于矜傲吐出字句来:

  “骑驴呢?还要骑在他身上多久?”

  江铃儿一顿,愣住了。

  看了眼身下瘫软的少年,再看看自己因方才的搏斗显得凌乱的衣衫,莫名的,昨夜稻草垛里的……里的一切闯进脑海里。

  见人僵在原地,还骑在那少年身上不动,小毒物眉心一拧,狠戾之色一闪而过,油灯被他丢在地上,灯火熄灭,一室顷刻间又陷入黑暗中。

  所幸浮云转眼过,银月的光透过窗棱撒了进来,落了一地清辉。

  小毒物直接上手犹如抓小鸡仔似的,一把抓起她的腕子扯了起来,甚是粗鲁。

  “……疼。”

  听见面前人低低叫了声疼,小毒物微不可见的顿了下,丢开了她的手,好像丢开什么脏东西,甚至从袖内抽出一条巾帕矜持又嫌弃地擦拭着方才碰过她腕子的手指。

  地上那坨脏东西是脏的臭的,碰了那坨脏东西,那么她也脏了臭了。

  这么一想,本就恶劣的心情更差了。小毒物恶狠狠擦拭着自己的指尖,余光却在盯着另一侧不断搓揉自己腕子的江铃儿。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力气之大,手背还有突兀的浮起的青筋。

  他居然,又失控了。

  大手缓缓收紧,背在了身后。

  他抬眸直直盯着面前人,好像藏匿在暗中的毒蛇盯着自己的猎物,好半天没说话。

  他脾气不好,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会儿应当骂他才是,怎么沉默不语?

  是在心里咒骂他么?

  “怎么,怪我瞒你私自定下诱敌之计?你不过一个自甘为奴的人,我有必要告诉你么?”

  他说得咄咄逼人故意激怒她,她却丝毫不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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