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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喘息的农夫,即便方才、亦或之前吵得再凶……都没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她毫不意外下一刻小毒物就会拧断他的脖子。

  其实旁人如何贬低老镖头的话江铃儿现在已经视若无睹了,她不再是当初那个一点就燃的她,反而是小毒物不对付。

  好奇怪。

  江铃儿多看了他一眼,小毒物昳丽非常又苍白的俊容古井无波,好像在看一只蝼蚁一般睨着掌中徒劳挣扎的农夫。

  可江铃儿知道,小毒物小小年纪心思深沉,他越是面无表情,心中便越是盛怒。

  为的……什么?

  骂的又不是他爹,他激动个什么劲?

  她可没忘记当初在客栈那车夫同样痛骂他爹是阴险小人,而那一次小毒物甚至都不准她出头,那日警告她的话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别给我随便添麻烦啊。你要是被这种人缠上了,我是不会救你的,知道么?我不仅不会救你,还会亲手剜了你的眼赠给他。记住了么?】

  怎么,不过过了这十几二十天自己说的话全忘了?

  江铃儿盯着小毒物俊美无俦的侧脸杏眼飞快眨了眨,更茫然了。

  其实发生在小毒物身上这些怪异的举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是今天不再遮掩或者说……来不及遮掩。

  她也无法装作没看到或是说服自己看错了,好像是一滴水落进平静的湖面,心弦一动的瞬间,长睫陡的一颤。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几不可见的拧了一下,又舒展了开来。

  可眼见农夫的面色由青转黑了,都有人奔走喊着报官了,江铃儿只好按下不表,见拽不动小毒物只好在他耳边咬牙低声道:

  “不是……不是你说要息事宁人、别惹麻烦吗!现在是在做什么?!你快……”江铃儿狠狠拧了一把他的胳膊,恶狠狠道,“你快松手啊!”

  江铃儿手上力道不小,小毒物眉心一蹙,松了手。

  那农夫落在地上捂着脖颈剧烈咳着,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农夫一面咳着一面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赵、赵大郎你……你们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我这就去报官……”

  江铃儿本想上前拦住农夫,小毒物却比她更快,长腿一迈两步路就挡在了农夫身前,农夫浑身一颤,惊犹未定,就连江铃儿心里也暗道了声:“不好!”

  可小毒物却是恭恭敬敬地向农夫行了个礼,别说农夫,江铃儿都愣在原地呆住了。

  小毒物像是换了个人,俊容上挂着诚挚又歉意的笑,连连向农夫赔罪,甚至搜刮了身上仅存的几枚铜板塞进农夫手里:

  “叔,你原谅我吧。实在是家母……家母得了重病,小侄实在心焦不免失了态……”

  江铃儿一怔,愣住了,连忙道:“重病?杨大娘什么时候……”

  小毒物回眸看了她一眼,江铃儿一顿,闭上了嘴。

  农夫得了钱这才缓了面色,又见“杨大郎”态度诚恳甚至窝窝囊囊、如丧考妣的模样,脸上忧心不似作伪,心想关心则乱,狗急了都会跳墙,想必杨大娘病得不轻,不然也不能叫这样的病秧子改了性子。

  可见这杨大郎倒确实是个孝子。

  他将铜钱塞进了怀里,骂骂咧咧痛斥了“杨大郎”好一会儿,见“杨大郎”始终垂着头颅一并收下不曾反驳过一句,这才舒坦了,终于放行挥了挥手驱赶他们:

  “行了行了,也是你叔人好,换了旁人哪能就这么善了!今日就放过你一次。你娘本就身子不好,这一病如山倒又是这一大把年纪……哎,你们快回去吧。”

  小毒物低声说了句:“谢谢叔。”话落扯着江铃儿的袖子扭头就往回走。

  被扯着走了几十步路,见周围没了旁人江铃儿才一脸莫名所以地盯着身旁人:

  “……喂,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骗他杨大娘生了重病?”

  明明走之前杨大娘还好好的,难道仅仅是为了扯谎让那农夫舍了报官的念头?

  可小毒物哪会怕他报官,更不像会为了圆一个谎给人赔礼道歉的人。

  除非有所图。

  可小毒物完全没打算回她,一双长腿走的飞快,她还得疾步走着才能跟上。

  小毒物实在太反常她不由不起疑,难不成……杨大娘真生了重病?

  江铃儿一怔,不敢再耽搁,直接推开小毒物,一手直接扯起长裙在小腿上打了个结,就这样跑了回去!

  猛不丁被推到一旁连连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的小毒物:“……”

  他盯着那不出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身影半会儿,气笑了,也不走了,弯腰拾起一片落叶,直接靠在路旁的树上一手用落叶遮住双眼,闭目养息。

  果

  然不出半息的时间,遥遥一道纤细的人影火烧屁股那般狂奔而来,人未至声先到,用吼的:

  “……你快走啊你!”

  落叶下的薄唇微微一勾,他好像没听到似的,懒洋洋抻了个懒腰才将覆面的落叶拿下——

  视线重获光明,本空落落的身前也多了个人。

  江铃儿白着一张脸,弯着腰,扎着马步,两手撑在双膝上喘息着,冷汗濡湿了她的双鬓,好半天她才仰起头,瞪着他,咬牙切齿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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