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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若早些告知杨大娘至于受这许多惊吓么!

  果然杨大娘在最初的惊骇后,双手颤抖着摩挲着少年的面庞,蓦的爆发出极其悲鸣的哭声,即便是早有准备的江铃儿都被吓了一跳。

  “大郎……我的大郎!”

  其字字泣血,其哀声恸哭前所未有,她定是将这少年认成了小毒物,认成了“大郎”。

  江铃儿越发急得赶到杨大娘身边可陡得被身旁的人抓住了胳膊,被桎梏在了原地。

  她横了小毒物一眼,没好气道:

  “干什么?”

  小毒物凉凉瞥了她一眼:

  “忘了那小子说过什么?”

  江铃儿闻言一顿,好像僧人撞钟一般被砸了下脑袋,终于想起杨三儿昏迷前留下的话——

  【我娘呢?!你们把她怎么了?

  杀人灭口是么!哈哈哈哈哈你们完了!谁叫你们敢冒充我!魔教马上杀来了!火舞马上来了,你们一个也休想逃……】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你是说……”

  江铃儿喃喃着复将视线移到杨大娘和昏倒的少年身上。

  江铃儿和少年有过几次一面之缘,都是在田野里。现在想来是少年有意接近,少年每次都戴着一顶硕大的斗笠,她只记得一张黝黑的稚嫩的脸却记不得细节,现在见杨大娘一双苍老的手细细摩挲着少年的面庞,反复摩挲着额角和眼下,血迹被擦去了些露出了原来的轮廓——

  眼下一粒黑痣,还有额角一道鲜明的疤……

  【你见着我家大郎了吗?六年啦,整整六年啦,我家大郎也已十八啦是个大小伙啦,他脸上有道小时候磕的疤,如果你们见到了一定要告诉他,娘在家里等着他,等好久了……】

  江铃儿愣了下,杏眼瞪得圆圆的:

  “他是‘杨大郎’?!”

  小毒物意味不明轻哼了一声,松开了禁锢江铃儿的手,提步缓缓走到杨大娘身边,准确说走向昏迷的少年。

  “如果他是杨大郎,很多事就能解释清楚了。比如多年来是谁暗中接济杨大娘,又是谁数年如一日好心给这老宅除杂草了。”

  江铃儿不解:“既然他是杨大郎,既然他知道杨大娘等了他这么多年为什么藏着不……”她说着一顿,杏眸骤亮,“因为偶人!他早就知道会有埋伏,所以不敢也不能和杨大娘相认!”

  可话音刚落,不等小毒物回答自己又愣住了,搔了搔脑袋,丈二摸不到头脑,喃喃着:

  “可他不过一个半大少年怎么会惹到魔教的人?魔教八大杀手之一的火舞至于为了一个半点功夫都不会的小鬼布下天罗地网?至于么?”

  小毒物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见他点了杨大娘睡穴,杨大娘顺势倒在了少年身上。

  江铃儿瞧见连忙小跑过去扶起杨大娘,才将杨大娘半拥着靠在自己身上,余光却瞥见少年凌乱衣衫后裸/露的一小块黑色的污渍。

  不,细看下那似乎是块……刺青?

  瞧着似乎,不算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矣。即便是墨刑也没刺这么大片的,因实在太过好奇,她将少年翻过身,挑开少年的衣襟,映入眼帘的——

  赫然是一大片密密麻麻好似蚂蚁般的经文,细看下这些蝇头小字好像是活着的会蠕动的小虫,再细看又是板板正正的经文,经文沿着少年劲瘦的脊背行至肋下三寸好像被横腰截断一般戛然而止,透不出的诡谲。

  有点渗人。

  江铃儿哑然许久,才喃喃出声:

  “这……什么啊?”

  小毒物一双浓黑的眸凝着这大片的刺青,眼神倏然变深,嘴角却勾起笑:

  “看来这就是答案了。”

  话落毫无预兆的,一脚狠狠踩在少年的手上!

  本昏迷的少年因为剧痛倏然睁开双眼!

  小毒物一边居高临下盯着他,一边缓缓用鞋底碾着他的五指,低沉的嗓音既轻且冷:

  “说吧,火舞为何会盯上你?你背上刺得是什么?”

  十指连心,杨三儿一张黝黑的脸顷刻间布满冷汗,可他死咬着唇,哪怕咬到血迹斑斑也不肯吐露半个字。只有视线落到一侧沉睡的杨大娘身上,双眸亮了起来。

  小毒物瞥了江铃儿一眼,只一眼江铃儿心领神会,反手扣在杨大娘颈上,盯着杨三儿阴着脸道:

  “说不说?”

  小毒物:“……”

  小毒物嘴角隐蔽地勾了起来见江铃儿视线瞥来又很快抿成一条线。

  果然下一秒听见杨三儿带着慌张的声音:

  “我说……我说!是《长生诀》,全都是因为《长生诀》!你们放了我娘!”

  话音刚落江铃儿和小毒物不约而同默了下来。

  不同的是小毒物本就浓黑的眸更加幽深莫测,而江铃儿一双杏眸好似燃起两簇火苗,火焰高涨熠熠生辉,银牙咬碎。

  又是他娘的《长生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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