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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强做镇定地下了马车。

  踏入云府府门时,凤翾回头看了一眼。那赤蝎使和马车已经不见了踪迹,消失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似的。

  凤翾也如清影般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途径云怀真住处时,她向那边看了一眼,见有烛光亮着,吓了一跳,急忙加快了脚步,迅速经过。

  此时,云怀真从卷中抬起了头,莫名朝窗外看了一眼。

  夜色深沉,如深潭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却像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般,令云怀真盯着一直看。

  良久,他轻轻扬起了嘴角。

  在旁给香炉添香的李乾瞳孔一震,急忙垂下眼皮。

  公子的心情忽然变好,必然是有来由的。

  深更半夜莫名其妙笑起来,公子,对不起,怎么看您都像是犯花痴。

  但这与云怀真一贯的形象太不相符,李乾努力将这个想法从脑海里赶了出去。

  说不定是因为公子想出办法收服那个丁婆呢。

  第二日,李乾陪云怀真出去,仍去了丁婆住处。

  李乾察言观色,云怀真一贯清冷的表情,但李乾认为缺少了一股自信。

  所以公子是不是并没有把握啊?

  他试着开口:“丁婆孤身一人,无钱无势,没什么能威胁到她的,或许可以利诱看看。”

  “她不是会被钱财打动的人。”

  云怀真道。

  李乾在心中轻叹一声。

  公子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世间人性同出一辙,无谁能拒绝金银之物。

  若是拒绝了,只能说明给的不够多。

  “那公子作何打算?”

  云怀真道:“先取她信任,再赌她慈母之心。”

  李乾提醒道:“公子,我们就是卡在第一步。”

  云怀真拧了下眉。

  初见丁婆时她对他谦卑谨慎,但一听闻他的身份,却立刻翻脸。

  丁婆对为官者恨之入骨,想来是受魏德景之死的牵连。

  那段时间朝廷清剿魏德景势力,诛灭九族,满京都到处都流着当街斩杀的魏党余孽的血,好一阵不太平的光景。

  魏秀身为魏德景之子,能够成功逃脱大概受了不少罪。

  丁婆对为官者又惧怕又厌恶,也在情理之中。

  云怀真有些懊悔,他此次行事太过耿直,应该先以假身份接近丁婆,也就不会出师不利,举步维艰了。

  来到丁婆家门前,云怀真难得犹豫了片刻,没有立刻敲门。

  为了减轻丁婆的抵触情绪,云怀真今日特地换了一身藏青布衣。

  只是再简朴的衣裳穿在他身上,都会被他衬得高贵起来。

  他这番迟疑的模样倒像观音悲悯众生,若是被丁婆看到,反倒会以为他装腔作势,他想要的平易近人的效果必定不会达成。

  李乾以为云怀真是怕再吃丁婆的闭门羹,便解下钱袋,掏出两个银锭子:“公子,不如试试用此物探路?”

  但云怀真还是摇了摇头,道:“里面有人。” ?

  李乾竖起耳朵,才留意到门内传出来的笑声,清铃一样,又脆又甜,让人听着心情都会好了起来。

  是个年轻女子?听起来同丁婆关系还挺好。

  丁婆有认识这样的人吗?之前调查时并没有查出来啊?

  ……等等,感觉这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

  李乾吃惊地看向云怀真。

  “公子,是谢小姐?”

  云怀真眸中也浮现诧异神色。

  门内。

  凤翾接过丁婆的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

  茶叶是路边茶摊那种最普通的茶叶,但凤翾却用力“唔”了一声,对丁婆说:

  “这水甘甜生香,可是清明的雨水?”

  丁婆笑了下:“是我院中的井水。”

  凤翾闻言,跑到井边向下看了看,吃惊道:“井水多带土腥之味,阿婆院中竟然藏着这么口好井?”

  “阿婆,以后我来蹭你家水好不好啊?”

  凤翾今日上门,不仅带了些熟烂易嚼食的香喷喷的吃食,还带了一筐各种颜色材质的线,其中不乏十分少见的颜色。

  对于以缝补为生的丁婆来说,这是她很难拒绝的。

  俗语说拿人手短,收了这礼,丁婆不得不对凤翾客气些。

  而凤翾恰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丁婆一给些好脸色,她就逗乐撒娇起来,将丁婆哄得心头舒散。

  丁婆客气应道:“一些井水而已,值不得什么钱,你喜欢的话,随时来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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