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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喝了一大杯洋酒,度数不低,喝得又快。”麦籽简要地说明情况,“她平时滴酒不沾的,喝红酒都会醉。”

  “现在皮肤很烫,也没有意识。”

  林藤枝整个人蜷缩在麦籽的怀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抱过来,我看看。”

  她检查完,抬眼对着满脸焦急的人开口:“没事,还没到酒精中毒的程度,输点盐水,稀释身体酒精浓度。”

  “等人稍微清醒点,可能会恶心,呕吐。我再给你开点葡萄糖,到时候喝了能好受点。”

  护士拿输液瓶来的时候,麦籽皱了眉。

  “林藤枝?”惯例询问,怕输错了药。

  针尖发出冷光。

  “哎,你躲什么?”护士没抓住胳膊,有些无语。

  “又不是给你扎针,怕什么疼。”

  麦籽下意识收紧胳膊,把人往自己怀里带着躲了一下,她闷声道:“我姐姐,挺怕疼的。”

  护士的动作很熟练,没回血。

  但针尖刺入皮肤的时候,麦籽察觉到怀中人颤抖了一下。

  “你这小孩,还挺会心疼人的。”护士笑,又说了句:“怕疼就不要糟蹋自己身体,不然就忍着。”

  麦籽没说话,一只手把人搂紧了些,另一只手去抚平林藤枝的紧蹙的眉。

  墙上的时钟指针缓慢地走着,叶穗被麦籽劝走了。

  输液大厅的玻璃门擦得透亮,些许反光,只映照出两个人的轮廓。

  林藤枝安安静静地窝在麦籽的怀里,被她的手臂圈着。

  这动作跟抱小孩似的,又让麦籽想到小时候。

  林藤枝怕疼,生病会选择吃药硬熬,被子一蒙,闷出汗,吃几天药就好了。

  她不怕,所以愿意选择输液。

  那时候她们吃得不好,两个小孩都瘦得很,坐一个椅子都不算挤。

  一开始她撒娇非要靠着林藤枝坐,时间长了犯困,林藤枝就把她抱在怀里,哄她睡觉。

  等醒了,已经从医院离开,她睡在暖和的床上,老房子的厨房里传来饭菜的香气。

  麦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比小时候大了一轮。

  她伸手轻柔地理了理林藤枝脸上杂乱的发丝,闭上眼睛。

  真希望睁开眼醒来——

  能回到小时候,黎城的雨水淅淅沥沥,林藤枝就睡在自己身边。

  那时候,爱情还没有滋生。

  或者再近一点,回到秘密被发现之前。

  她会记得烧掉写满爱意的纸张,只做林藤枝的妹妹。

  这样——

  林藤枝就不会难过。

  可时间是绝不回头的,不给人后悔的机会。

  察觉到怀中人动了一下,她睁开眼,正对上那双狐狸眼。

  林藤枝还没有清醒,只觉得头晕,她眨了眨眼睛,头晕得很,下意识抬手想敲脑袋。

  胳膊被握住,麦籽的声音很轻。

  “姐姐,别动,在输液。”

  意识逐渐回归,发觉自己坐在麦籽的腿上,她挣扎着站起身,又有些脱力,向旁边倾倒。

  麦籽知道她在生气,也不敢拦着,只能虚护着,手臂围成保护圈。

  话都不敢说,她看着林藤枝缓了缓,最终还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站稳。

  女人的另一只手按了按太阳穴。

  “姐姐,头晕吗?”

  “医生说,可以喝点葡萄糖。”麦籽慌张地从口袋里拿出口服液,刚递过去,却被猛地推开。

  林藤枝没有力气,手掌只算是轻轻地在她的手腕上拍了一下。

  麦籽却因为她这动作整个人都僵住,沉默地站在原地。

  林藤枝也没说话,她坐回到椅子上,头低垂着,长发半遮住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输液瓶里的盐水所剩无几,产生细微的泡沫。

  麦籽才动了下,咬烂的唇瓣干涩,又渗出血珠,她轻声开口:“我去喊护士。”

  “醒了?”护士利索地拔针,林藤枝身体抖了一下,但面无表情。

  “不能喝酒就少喝,你妹妹都心疼坏了,别让家里人担心知道吗?”她话有点多,却是好心。

  “按着。”棉签按住血眼,林藤枝没应声,点了下头。

  她看都没看麦籽一眼,往外走了。

  “麻烦再给我一根,谢谢。”麦籽对着护士开口,又小跑着追过去。

  沾了血的棉签掉落到地上,针眼冒出小小的血珠,一颗一颗顺着手背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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