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旗袍
; 林藤枝紧绷的嘴角松懈下来,轻微挑起。
“你啊,就会说好听的话。”
“刚刚采访的时候很自信啊?”她笑着,也逗麦籽。
麦籽的抱着花的手收紧了些,她每次都受不了林藤枝的笑,冷颜褪去,有的只是纯粹的温柔。
她移开目光,咳了一声。
“当然啦,我可是林藤枝的妹——”
麦籽说着,心中翻涌起一些微末的情绪,那情绪过得极快,一下子就被压下去。
“妹妹啊!”她提高了音量,笑得很欢。
“走吧,回家吧。”林藤枝摇摇头,对着麦籽伸出手。
她的手心温热,白得发光。
麦籽应了声,把手放上去。
虽然,她依旧没有和这只手十指相扣的资格,但总算还是牵着手往前走的。
麦籽,你要懂得知足。
她对自己说。
考完试的生活过得分外滋润,但也无趣。
麦籽第五十次藏起汤圆的玩具,被小猫一口叼住手腕,尾巴疯狂地扫在脸上。
“好好好,给你找。”
她从被套里拿出藏起来的小球,倏地丢了出去,白色炮弹唰的一下冲了出去。
实在没事干,她的目光放到厨房,笑了一下。
林藤枝回来的时候,听到抽油烟机的声音,她微微皱着眉,往厨房走。
“小籽?”她轻声问。
麦籽听到声音回过头,她穿着花围裙,脸上擦着面粉,端着盘子正准备往锅里倒。
“姐姐,你回来啦。我正准备做糖醋里脊呢。”
走近了,林藤枝看到裹着湿淀粉的里脊肉,以及开得不算小的火。
“等下!”她出声晚了。
麦籽的手腕已经倾倒。
先于语言的是行动,林藤枝把麦籽扯离了油锅。
盘子里的肉齐齐地掉进了油锅,沸腾的油锅遇水,剧烈的反应,油疯狂地往外溅射。
“嘶——”
夏天本就穿得少,女人裸露的手臂肌肤被溅上了热油。
几乎是一瞬间,就冒起了几个大水泡。
“姐姐!”麦籽有点慌张。
“离远点。”
林藤枝一边捂着胳膊,一边对妹妹开口。
等沸腾的油锅安静下来,糊味翻涌起来,她才走上前,把火关了。
“姐姐,冲水。”
麦籽缓过神来,她拉着林藤枝去洗手间。
水静静地放着,她圆澄澄的眼睛蓄满了泪,流得水还凶。
林藤枝的皮肤也白,红了大片,半晌消不下去。
她又怕痛,忍耐地咬着唇,唇瓣都发白。
“没事的,小籽。”她还想着安慰妹妹,要挑起嘴角笑。
“还是去医院吧,姐姐,你等等,我去打车。”麦籽焦急万分,她急匆匆地往楼下跑。
“嘶——”
消毒水的味道溢满了狭窄的房间,林藤枝时不时到抽一口凉气。
硕大的水泡被医生用无菌工具弄瘪,又在创面上涂抹上碘伏。
药物的刺激更加疼痛,点点血腥味在林藤枝的口腔中散开。
“姐姐,你咬我吧。”
女人摇了摇头,麦籽红着眼睛,她的手指强硬地抚上林藤枝的嘴唇,制止牙齿对唇瓣的攻击。
女人只好闭着眼,不敢用力,睫毛挂着泪。
见她难受,护士的动作放得更轻。
“好了。”终于处理好,缠上了纱布。
医生低下头刷刷写了药单,看了林藤枝一眼。
“你怕疼的话,就不要轻易下厨房,刀啊油啊,容易伤着。”她贴心的叮嘱。
麦籽的手指还有些湿润,她用力捏紧。
她低了下头,更为自责了。
“你看你妹妹心疼的,以后都交给你妹妹。”
听到这话,林藤枝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也没多说,只道了声谢。
走廊上的人很多,麦籽小心翼翼地护着,让林藤枝走在自己侧边,防止被撞到。
她的样子让女人笑出声。
“小籽,我就是烫了一下,有必要这么小心吗?”
“对不起,姐姐。”麦籽却笑不出来,她的手指紧紧蜷缩起来,恨不得被烫伤的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