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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书房恢复寂静,张澄看着铜烛台上跳跃的烛火,只觉得那股火烧在心头。

  转瞬想起陈荷的泪眼,又将他的心火浇灭。

  难怪娘子不肯与他实话说,这事捅穿了,陈家兄妹间不好收场。

  可叫他娘子吃这么大个闷亏,而不作为,他又实在憋屈,一晚上思来想去,睡不下来。

  次日,他顶着眼底淤青上朝,刚入宫门被人拍了拍肩膀,陈昌低声道:“放心罢,天命在陛下和皇后。”

  张澄看着大舅哥,就想起陈荷破皮红肿的脸,一肚子窝火,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昌哥比我得主子看重,平日里主子给你的赏赐不少,有钱了还是买些好东西罢。”

  话落,张澄一头往前去,不理会陈昌。

  陈昌一脸莫名,张澄脑子进水了?

  恭王抱胸望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兴味,姻亲又如何,仍是生龃龉。

  他慢吞吞往前走,身侧行过的官员向他行礼,又神色匆匆往前,愁眉不展的模样。

  终于,百官入殿,恭王随意扫了一眼,朝堂上九成官员都来了。

  剩下的官员,今日不来,今后恐怕也来不了了。

  随着太监甩尘高唱,“陛下驾到,皇后驾到。”

  奉宁帝一身明黄团龙纹圆领袍,腰系九环玉带,脚踩玄靴,矜贵非凡。

  皇后则更隆重些,一身深蓝黑色袆衣,满绣翟纹,腰间宽赤带,头戴珠翠九翟博鬓冠,眉若远山,唇红如日,英气而明丽。

  帝后携手而来,耀眼夺目,其璨璨若明珠。

  群臣一时垂眸,避其光芒。恭王目不转睛的盯着孟跃,在对方看过来时,垂下眼。

  百官齐声道:“臣等见过陛下,见过皇后。”

  帝后二人并排而坐,顾珩温声道:“爱卿免礼。”

  君臣双方默契略过皇后临朝一事,如过往般,上奏政事。

  穆延偷偷松了口气,这样就是最好的,双方都不要正面冲突,无声无息把矛盾解决就好了。

  这样大家都体面。

  忽而一名御史出列,怒指孟跃:“妖后,别人怕你,姜某不怕你。你倒行逆施,颠倒阴阳,迟早天诛地灭。”

  穆延:???

  话落,姜御史一头撞向金漆盘龙大柱,血溅当场。

  穆延:!!!

  穆延吓的一颗心都快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怎、怎么办!!

  陛下,皇后……

  殿内死寂,穆延下意识望向帝后,皇后面无波澜,淡声道:“罪人姜氏,御前失仪,诬陷国母,惊扰圣驾,数罪并罚。今革其官职,姜氏一族男丁戍边,女眷罚没为奴。”

  御史大夫惊怒交加,“陛下,皇后她……”

  顾珩道:“皇后之意,便是朕意。”

  御史大夫骤然失声,原本死寂的大殿,凭空泛出寒意。

  起居舍人压下心悸,如实记录。

  奉宁四年,五月中旬,帝后同朝,姜御史愤而斥之,死谏大殿。孟后降罪姜氏一族,男丁戍边,女眷为奴。

  金吾卫抬走尸身,朝会继续,众人却是心神恍惚。

  昭王一颗心似有蚂蚁在爬,几次张嘴又闭上,终于挨到朝散。

  他急吼吼求见天子,快步入内政殿,孟跃亦在。

  昭王浑身别扭,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一张脸憋的通红。

  孟跃见状,起身道:“陛下,后宫还有事,臣妾告退。”

  孟跃离去,昭王再也忍不住,“十六弟,我知道姓姜的骂的很难听,但他是御史,劝谏帝王乃职责所在,如今他身死也算折罪,何必再牵连家人。”

  顾珩想了想,“十五哥,你意如何?”

  昭王试探道:“能不能免了姜家人的罪,对其好生照料。”

  顾珩看着他,叹了口气,昭王心里莫名忐忑:“十六弟?”

  顾珩道:“十五哥,倘若如此,皇后威严荡然无存。天子之威,也大大降低。你也为曾带兵平叛,该知晓主将无威,是何等祸事。”

  “无人听你所言,无人行你所令,架空你,隐瞒你,视你若傀儡。”

  昭王急道:“可是,可是……”

  顾珩起身,绕过龙案向他行来,“君非君,臣非臣,秩序混乱,奸人浑水摸鱼,才是真正的民不聊生。”

  昭王:………

  昭王失落的低下头,纠结而难过:“十六弟,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我心里还是不好受。”

  顾珩握住他的手,“我和跃跃不会收回成命,但十五哥暗中保人,我们也不知晓。”

  昭王抬起头,对上顾珩温和清澈的眸,他落寞的双眼也慢慢染起光亮,把顾珩抱了满怀,“我就知道十六弟还是我的十六弟。”

  顾珩拍拍他的背,手上忒用劲,把昭王拍的咳嗽,昭王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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