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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在为住处,一口吃食发愁。简直是云泥之别。
孟二丫气的直哭,“爹,你看看你的好女儿,坐拥金山银山,却给家里人两根野草,你还是不是孟跃的爹了!”
“闭嘴!”孟父低声怒喝,孟二丫刚要反驳,却对上孟父赤红的眼,他胸膛剧烈起伏,口中嗬嗬喘气,几欲噬人。
其他人也被吓到了。孟泓霖咽了咽口水,“爹,天晚了,我们回屋罢。”
孟父不语,许久,孟父才转身离去,其他人松了口气,跟上孟父。
妆奁队伍还在继续,一直持续到次日巳时,昼夜不歇,足十二个时辰,共计九百九十抬。
京都上下无不侧目,纵使顶级世家嫁女,六百六十六抬也是极限了。更遑论皇后妆奁,不仅量多,更是质贵,非滥竽充数。
他们从前还是小瞧了皇后。
恭王听着底下人来报,心中五味杂陈,良久,他阖上眼,“退下罢。”
转眼芒种,大婚之日。
连太后送来孙嬷嬷赵嬷嬷帮衬着,还特意寻了家庭美满的两名老妇人为孟跃梳头,谓之十全老人。铜镜中,孟跃发髻高梳,熟悉又陌生。
她的眉心用朱笔描就繁复华丽的宝相花纹花钿,那对英气的长眉也被修剪,描了远山眉,眼尾斜红,弧形漂亮的双唇仔细勾勒出蝴蝶型状。
秦秋和孟九远远坠在角落,惊叹道:“将军,您真美。”
孟跃侧身对她们招招手,秦秋和孟九迟疑不前,她们前半生坎坷,承蒙皇后不弃,大喜日子让她们留下。换了其他人家,都不能让她们踏入家门,唯恐沾了晦气。
孟跃道:“这发髻太高,你们帮我戴冠。”
赵嬷嬷欲言又止,孙嬷嬷眼神制止她。
孟跃静静地望着二人,秦秋和孟九红了眼眶,纷纷上前。
两人跪在左右,共同将梳妆台上沉重的十二花树冠抬起,为孟跃戴上。花树冠由黄金打造,其上镶嵌玛瑙,宝石,琥珀等436颗,尊贵非凡。
孟跃看着镜中人,威严尽显,她笑了一下,“这顶凤冠真重。”
孙嬷嬷笑道:“天下唯有皇后能戴此冠,独一份儿。”
孟跃起身,扶了孟九一把,叮嘱她仔细些。
孟九含在眼眶的泪水夺眶而出,迅速别开脸,十全老人有些急:“可哭不得,今日…”
“今日情之所至罢了。”孟跃拍拍孟九的肩,“等会儿就回屋了,好生休息。”
孟九连连点头。
孙嬷嬷伺候孟跃穿上翟衣,吉时到,屋门打开,孟泓霖在外面搓手笑道:“阿姊,今日您出嫁,我背您出府罢。”
“不必劳烦了。”小全子笑眯眯迎来,朝孟跃行大礼,“主子,凤辇已至,请您登车。”
孟泓霖神情讪讪,目送孟跃登上凤辇,羡慕不已。
凤辇出府,孟跃看见府外熟悉的玄色身影,惊的掀开帘幔,双目大睁。???!!!
顾珩笑盈盈做口型:我来娶娘子。
这个人,真是……
孟跃重重呼出一口气,赶紧抬手按了按眼角……
顾珩连她都瞒着,打她个措手不及。
孟跃现在体会到礼部和宗正寺诸人的感受了。
顾珩得意的很,笑若骄阳,前方仪仗队开道,鼓乐不绝,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凤辇里的身影,一颗心怦怦跳。
在他年少时的一个深夜,他就梦到了这一幕,八抬大轿娶心上人回家。
为了这一天,他足足等了十四年。
先是做征礼使,又做迎亲使的连四郎,走路都在打颤,给天子当迎亲使,这可真是太刺激了。
同为迎亲使的穆延:深有同感!
同为迎亲使的陈颂和昭王:接受良好,甚至乐在其中.jpg
连四郎和穆延:………
真是两个憨人。
迎亲队伍行过朱雀大街,从承天门而入,行至金銮殿外广场,天子下马,亲迎皇后。
帝后二人双手交握,越百官,踏石阶,并立高台俯视百官,吴密和关尚主持仪式。
吴密见关尚神情不虞,他将此事记下,上前高贺,今日帝后大婚,亦是封后。
拜过天地,夫妻对拜。
奉宁帝从小全子所呈托盘中,取下皇后宝印,亲手交与孟跃。
恭王看着这一幕,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只觉分外刺眼。
当初的小宫人也有今日了。
邓王,胶东王,昙王等人神情复杂,纵使顾珩继位三载有余,可见他一身玄色龙袍,对他俯身称臣,仍如梦中。
一场如鲠在喉的梦。
昭王纯粹的为他十六弟开心,而臣子中的穆延,他曾为天子伴读,最是知晓帝后旧事,感慨万分,陛下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他抬袖擦了擦眼角。陈颂眨眨眼,又眨眨眼,这位工部穆尚书怎么跟他想象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