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20



  桐王眸光幽深,十六,这帝位不是那么好坐的。

  早朝后,太皇太后前往内政殿。

  她似乎吃了之前的教训,这次压制住怒火,摆出一个慈祥长辈模样,语重心长道:“皇帝,这世上最亲不过血缘,你与桐王同为先皇子嗣,手足兄弟,你们原该守望相处,却被小人挑拨,以致手足相残,亲者痛仇者快。你让先皇在地底也不安心啊。”

  奉宁帝认真听着,嘴上附和,送走太皇太后,将之前的废话抛诸脑后,继续批阅奏折。

  傍晚,小全子在帘后探头探脑,奉宁帝搁下御笔,故意虎着脸:“鬼鬼祟祟作甚,还不出来。”

  小全子跪的从心,讨好道:“陛下,非是小的多事。而是那郑内侍吓破了胆,哭哭啼啼实在烦人,小的来向您求个主意。”

  奉宁帝:“吵就关起来。”

  小全子领命退下,消息传给郑内侍,他一脸如丧考妣,眼泪糊了满脸,小全子叹道:“郑内侍,你也是从五品下的内给事,满宫里也仅两手内给事,你怎么就被这小场面骇住了。”

  郑内侍气的眼泪又掉了两颗,刀不是架你脖上,当然可以轻飘飘说风凉话了。

  小全子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哼道:“现在这个关头,陛下不把你关起来,叫那群义愤填膺的朝臣看见你,把你打死了,也只能算你倒霉。”

  郑内侍悲伤绝望的情绪一顿,看向小全子,眼眶里还滚着泪,眼睛却恢复了一些光彩。

  小全子话到嘴边绕了一圈,打个哑谜,“等那位贵人传了信,才能决定你生还是死。”

  郑内侍如坠云雾,还要细问,小全子已经离去了。

  一名小内侍上前搀扶郑内侍:“全公公是什么意思?”

  郑内侍哑声,他也不知道。

  新帝迟迟不表态,朝堂上的争执愈演愈烈,最后几乎是一边倒的要求新帝严惩小人。

  桐王老神在在,仿佛事不关己。

  最后新帝罢朝,事情愈演愈烈。

  恭王知晓后,几乎乐出了声,“黔驴技穷了?我还当他多能耐。”

  这般持续半个月,终于,新帝上朝。

  不等众人发难,新帝先道:“朕昨儿夜里得了一件好东西,先请百官品阅。”

  中书令皱眉:“陛下,桐王冤屈未雪……”

  新帝轻描淡写:“正是为着桐王。”

  自进京后,一直镇定自若的桐王忽然心头跳了一下,双手下意识紧攥成拳。

  小全子捧着铁刀,由百官查看,桐王面皮颤抖,一股寒意从天灵盖兜头浇下,袭向他四肢百骸。

  兵部尚书率先觉出不同,“这刀…跟朝廷的刀有些不同。”他不顾人还在殿上,挥舞了一段,骇的其他官员都惊慌避开。

  兵部尚书惊喜道:“陛下,这刀比朝廷的刀好。有份量,不易折,杀敌更顺手。不知陛下从何处得来?”

  奉宁帝轻笑一声:“爱卿问错人了,此事朕不知晓,还得问桐王才是。”

  中书令浑身一紧,仿佛被人架到了火把上。

  百官看向桐王。桐王眼神闪烁,强撑着:“陛下,我不知您说什么。”

  奉宁帝:“是吗?那说另一件事。”

  百官见奉宁帝轻易略过这个话题,松气之余又隐隐不安。

  两名小内侍分别捧着账本和花名册,传阅百官,尚书左右仆射看了一眼中书令,中书令冷着脸,但额头渐渐渗出细汗。

  当账本和花名册传至桐王身前,他视之为洪水猛兽,蹬蹬退后好几步,几乎站不住。

  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于是年轻天子的声音更加清晰,“还有一张舆图忘了给诸卿看。”

  小内侍捧着舆图而来,百官心都提起来了,仿佛那不是普通舆图,而是催命符。

  尚书左仆射接过舆图,打开一看,那是一张桐州舆图,上面用朱笔标出铜矿铁矿位置,然而朝廷对这些铜矿铁矿的位置,并未有相关记载。

  换句话说,桐王私自开采铜铁矿。

  右仆射见左仆射神情不对,伸长了脖子来瞧,下一刻,不敢置信地望向桐王。

  “王爷真…人不露相。”他脸色几度变化,最后只憋出这一句。

  少顷,舆图传到桐王手里,只消一眼,桐王就知道什么都完了。

  “陛下……”桐王声音艰涩,不知从何狡辩。

  此时,又一名小内侍捧着一张舆图走向百官。

  尚书左仆射浑身都抖了一下,手仿佛有千斤重,几次抬手才接过舆图,仍是桐州舆图,这次朱笔圈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奉宁帝声音清越,如珠落玉盘,话中内容却要人命:“兄长想开港口,怎么也不知会朕一声?这样赚钱的营生,兄长都不带着朕,可见没把朕当兄弟。”

  其言不亚惊雷,炸在众人心头。

  桐王双目微凸,面色青青红红,怎么会,这事他还没提上日程,竟然也被捅出来了?!!

  奉宁帝目光偏移,落在中书令身上,“朕年轻,经事少,不知桐王练私兵,私采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