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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立在孟跃身侧:“孟姑娘,这雨来的突然,雨势又急,山匪会不会弃了此处。”

  “我觉着不会。”孟跃转身看向他,温声道:“小溪村离县最远,也是附近村子中最接近桐州的村落。暴雨之后,山路难行,村里遭遇什么,也难以向官府求援。怎么看,都是一个下手的好地方。”

  杜让被说服了。

  孟跃没说的是,他们昨日在附近二十里探查到聚众痕迹。这也是孟跃选择留在小溪村的原因。

  而同县其他村子,孟跃也拨了人手过去,事关百姓,小心些不为过。

  大雨不绝,雨雾漫到檐下,舔舐孟跃的衣角,湿润了衣裳。

  她抬脚回东厢房,余光瞥见西厢房的屋门留了缝隙,门口乌溜溜转的眼珠子。见孟跃望来,西厢房的门倏地关紧。

  孟跃收回目光,推门而入。

  东厢房不大,一张床,说是床,也不过是一张木板子,屋内太窄了,木床三面靠墙,仅剩的一侧打了一张半人高的柜子,柜尾正对着木门,而柜子上方开了一个巴掌大的窗口,木条将本就小的空间切割的更窄,微弱的青光透进来,勉强照着屋内。

  孟跃实在没地儿坐,只得坐床尾,背抵着墙,听着屋外的雨声假寐。

  滴答滴答——哗啦啦——

  稚嫩的童声在脑海中盘旋,一片白茫茫中,嫩生生的小脸浮现,小团子蹦蹦跳跳,拽着孟跃的手,张着小嘴模拟雨声。

  如果不是孟跃拦着,小团子还想在雨中蹴鞠。

  然而那场大雨还没散去,小团子抽条成了青年,五官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是圆溜溜的眼睛变窄了,更加凌厉。鼻梁也变挺了,下颌的线条更分明……

  孟跃睁开眼,眼前灰扑扑的屋子,还带着一点点霉味。

  她用手扶了扶额。思念无声,总在不经意间想起顾珩。

  前朝后宫都非善类,他一个人能否应付的过来。

  屋门被叩响。

  孟跃瞬间收敛情绪,平静道:“进。”

  杜让端了一碗热水进屋,狭小的屋子勉强容下两个成人,“天冷,孟姑娘喝些热水暖暖。”

  孟跃不忍拂他好意,接过碗喝了两口热水,杜让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躺着肉干。他递给孟跃,孟跃打趣:“杜君不愧是大商人,身负百宝袋。”

  她相貌俊而冷冽,不言语时很是生人勿近,但笑起来的时候,仿若冬雪消融,春日的阳光都洒向人间,令人感到温暖安心,从而忍不住想要靠近。

  杜让心跳的有些快,别开眼,但很快目光又落回孟跃脸上,然而孟跃已经止了笑。

  杜让心里有些失落。他其实传达消息后,就完成使命,不必跟着跑这一趟,平添危险。

  可是孟跃在这里,他的脚忽然就有了自己的主意般,跟着来了。

  “孟姑娘,我能否坐在你身边?”杜让问。

  孟跃颔首,拍了拍身边地方,这么轻微的举动,木板床传来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孟跃怀疑自己多动一下,是不是要把这木板床给坐塌。

  这什么木头,也忒脆了。

  屋内腾的起了亮光,杜让举着火折子,半蹲着照着木板床,“这瞧着像是桐木,虽轻却韧,但因着指甲掐上去都能落印子,不大受人喜欢。”

  孟跃笑了笑:“你还懂木头。”

  “略懂皮毛。”当初因着先太子之事,石家被斥责,杜氏趁机吞了石家一部分漕运。水上行船,自然要懂木头,否则被人坑了都不晓得。

  既然知晓了是什么木头,杜让便在孟跃脚边,席地盘腿坐,孟跃不太赞同:“地上凉,快起来。”

  “我正值壮年,火气旺,不惧这点凉意。”杜让向孟跃的方向举着火折子,多允她些亮光。

  屋外大雨磅礴,恍恍然将一切都隔绝了,天地间只有这间小小的屋子,只有他们二人。

  烛火跳跃,屋里的一切都晕了一层朦胧的光,从杜让的目光仰首望去,能看见她一截雪白的颈子和好看的侧脸。

  他的目光太炙热,孟跃想当没瞧见都不行,她不是不通男女情爱之人,约摸猜到杜让的心思。且不提她与顾珩两情相悦,纵使没有顾珩,她也无意杜让。

  孟跃心中措辞着,怎么与杜让说个明白。

  但无论哪种委婉说辞都不如据实以告,于是,孟跃开口:“杜君,其实我心里已经有……”

  屋外忽然传来犬吠,三长一短,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孟跃单手拎起杜让,大步出了屋。屋主人很是紧张,孟跃用土话吩咐:“藏好。”

  她取了蓑衣斗笠戴上,大步往外去。

  谁也没想到山匪会此时攻村。

  雨珠噼里啪啦打在身上,震耳欲聋,几滴雨珠斜飞脸上,带着针扎般的刺痛。

  雨太大了。

  孟跃忽然明了,大雨滂沱,山里只会更冷,难怪山匪忍不住攻村。

  忽地她目光一顿,雨水蜿蜒而下,微微泛红,空气中好像都有了血腥味,又转瞬被雨滴打落,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杜让神情凝重,“孟姑娘,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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