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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生意场上的,见面便有三分情。”孟跃有心提点陈昌,“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

  陈昌立刻应是。

  杜让说送百花酿,孟九以为还要几日,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到了,还有一张请帖。

  孟跃接下了。

  孟九忧心道:“郎君,你带上我罢,你这见天儿饮酒,哪受得住。”

  孟跃摇头拒了。

  孟九不死心:“再说,我去了也可以帮你试试杜让的人品,”

  孟跃叹道:“阿九,不要把别人当傻子,杜让一次两次不计较,次数多了,再好的情分也磨没了。”

  孟九神情一僵,“郎君,对不住,我……”

  孟跃捧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以作安抚。

  随后孟跃上了马车,吴二郎赶车离去。

  达木看着马车远去,由衷道:“连穗懂的真多。”

  在孟跃开口之前,达木并不觉有甚,易地而处,他与人谈生意,对方身边的女娘冲他抛媚眼,语笑嫣然,他只会一笑了之。

  原来这是有试探的意味。

  一名年轻小子乐呵呵道:“叔,连穗这么聪明,还同咱们交好呢。”

  达木哼笑一声,一巴掌落在后辈头上,“行了,连穗在前面做事,咱们也不能拖后腿。”

  他们另找了地儿,孟九带人蒸馏酒。

  只消孟跃将合作谈成,他们便能立马供应烈酒。

  第65章

  马车停在阖熙酒楼外,杜让一身宝蓝色翻领袍,乌发用一顶小玉冠束着,面皮白净周正,亲迎孟跃下车。

  孟跃颔首:“杜郎君有礼。”

  两人进入酒楼,酒楼伙计从吴二郎手中接过马车,另一名伙计招待吴二郎进另一雅间歇息。

  吴二郎讶异,他一个赶车的,也值得单独雅间?

  他心下转过几个念头,但面上不动声色,上了二楼,他留意孟跃进的屋子,这才进屋。

  那厢雅间内,摆设雅致,墙上挂着前朝有名大家的山水图。画下左角点缀一盆兰花。

  孟跃鼻翼翕动,“这是雀头香?”

  杜让为孟跃沏茶,闻言笑道:“孟郎真是见多识广。”

  孟跃在案边落座,呷了一口茶,看着杜让,似笑非笑:“雀头香乃贡品,没想到江州随处一家酒楼也能嗅闻,果然是藏龙卧虎,人才辈出之地。”

  杜让在孟跃一旁落座,态度诚恳:“孟郎有所不知,皇室贡品向来是优中择优,这淘汰下来的残次品,才流入民间。”

  孟跃笑而不语。

  杜让同孟跃说起墙上的山水图,孟跃静静听着,偶尔附和两声。

  茶过一盏,杜让终于切入正题,他欲购买烈酒。

  孟跃双眸含笑:“我还以为杜郎不感兴趣?”

  杜让笑了一下,“自古酒水多利,从前不做,不过是没门路罢了。”

  孟跃想了想:“杜氏在江州确实有几分薄面,但你一家吃不下。”

  这就是杜让同孟跃商议之事,杜氏一家不行,杜,江、石三家联合则有一敌之力。

  这也多亏孟跃去岁在江南大闹一场,先抛售过一次烈酒。

  人总是如此,先把屋顶捅了,随后要凿窗,许多人便能接受了。

  杜让此来很有诚意,率先亮出自家底牌,他从言语中得知孟跃不想同石家走太近,杜让也愿意出面周旋,不叫孟跃费半点心。

  孟跃捧着天青色茶盅思索,杜让也不催促,他有自信,在江南一带,不会有比他更有诚意的大族了。

  屋门从外面敲响,伙计轻声询问:“杜郎,午时了。可传饭?”

  杜让应声。

  屋门打开,清秀小厮鱼贯而入,摆放席面,礼道:“杜郎,可用饭了。”

  两人在桌边落座,杜让为孟跃布菜:“孟郎一定要尝尝这清蒸大黄鱼,正是肥美时候,十分美味。”

  孟跃尝了尝,笑道:“不错。”

  杜让又介绍其他菜色,为孟跃斟酒,后见孟跃鲜少饮酒,他就不劝酒了,只为孟跃布菜,一顿饭下来,孟跃吃的极好,他倒没吃个什么。

  饭后,孟跃松口应了杜让之请,约定两日后,江石两家话事人同孟跃齐聚此处。

  孟跃离去时,杜让还奉上礼盒,只道是些江州有趣的小玩意儿。

  孟跃坦然收下,她上了马车打开礼盒,里面躺着一个金镶玉的同心锁。

  这是让她去讨孟九欢心?!

  旁人见了孟九,多是轻视又垂涎,杜让倒是将孟九当正头娘子对待。

  车内传来一阵轻笑,孟跃合上盒子,背靠车壁假寐,脑中闪过上午的种种画面。

  她不得不感叹,杜让是个妙人,秉性正直,又因为出生商户,从小耳濡目染,聪慧妥帖,无一处不是。观其言行,也是浸染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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