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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才行。

  他心里搜罗一圈,还真找出一位人物。

  江州三大族之一,杜氏。

  吴四郎从前与杜家来往过几次,下午吴四郎定了酒楼,招待贵客。

  一日后,吴四郎给孟跃正式下了请帖,邀请孟跃赴宴,将自己生意场上有几分头脸的友人都带出来做赔。

  孟跃进入雅间,一眼望去,一群圆润富态的商人间,一人精瘦,四十上下,双目如炬。

  吴四郎先将其他人介绍给孟跃认识,对孟跃言语间很见讨好。末了,吴四郎才介绍精瘦的中年男子。

  “杜某早闻孟郎君年轻有为,今日一见,孟郎君实在不俗。”

  “承蒙夸奖,孟某不胜荣幸。”

  两人简单寒暄,吴四郎请孟跃落了上位,孟跃坦然受之。

  众人并无不悦,更觉孟连穗不得了,若非有底气,敢这般倨傲?

  席面吃了三分之一,吴四郎先看一眼杜郎君,搓搓手,小心翼翼道:“连穗兄弟,不知你手里还有烈酒否?”

  这话估摸是提旁人问的。

  孟跃漫不经心的晃了晃酒盏,没应也没否认。

  江南太大,藏龙卧虎不下京城,有因去岁之事恨极孟跃者,也有意图拉拢孟跃的人。

  瓷器和茶叶都是引玉砖,真正的大头在烈酒。这也是为何孟跃故布疑阵,吊着吴四郎的缘由。

  世事哪有黑白分明,奸商小人也有用处。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

  没了六皇子做挡箭牌,孟跃需得迂回着来。

  吴四郎见孟连穗这般作态,心里就有数了,他腆着脸笑道:“连穗放心,你我兄弟,自不会让你亏了去。”

  去岁孟连穗同他背后主子是为着拉六皇子下台,如今正经做营生,吴四郎早有预料,孟连穗这烈酒不会便宜了,他也摆出态度。

  生意场,谁不想抱座顶硬实的靠山。

  只是不知孟连穗手里有多少货,作价几何?

  雅间内酒意熏浓,一个个衣着华贵,笑容和善,孟跃敛目欣尽杯中酒,并不小看任何人。

  商人重利,如今吴四郎他们以为她背靠皇室,不敢动她。一旦察觉猫腻,第一个吞了她的,就是这群人。

  吴四郎活跃气氛,再三敬酒,但孟跃始终没给个准话。

  直到宴会散了,她回了院,傍晚就有客人登门。

  白日里孟跃见过的精瘦商人,正陪立着另一名年轻公子身后。

  来人一身月色锦袍,胸前和下摆用银线绣了竹叶,五官周正,稳重大气。

  他朝孟跃拱手一礼:“在下杜让,此时叨扰,还请孟郎君莫怪。”

  江州杜氏,经营茶布糖盐,涉猎酒楼点心铺子医馆等等。

  去岁孟跃命刘生和孟九抛售烈酒时,杜府抢先购了一批,存在酒楼,很是赚了一笔。

  可惜六皇子倒台,杜让还以为再也不买不到这样烈的酒,没想到孟连穗隐匿一年,再次现身。

  杜让身后的小厮将礼盒交给孟跃身边的陈昌。

  孟跃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叫了席面,杜郎君不嫌弃的话,一道儿用晚饭。”

  杜让微笑:“某恭敬不如从命。”

  两方人在西厢房落座,孟九特意画了艳丽的妆,红裙纱衣,柔若无骨的坐在孟跃身侧,素手持酒喂向孟跃,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杜让。

  杜让目不斜视,只与孟跃闲谈,“孟郎君这里的酒颇烈,可惜女儿家受不住,我那儿有些百花酿,口感醇和,男女都适宜。”

  孟跃看了他一眼,轻轻应声,晚饭后,杜让离去。

  关上院门,其他人聚在西厢房,刘生打开礼盒,里面躺着上等的沉水香和一柄白玉折扇。

  孟九指尖拂过扇面,“郎君,这位杜郎君还真有意思。”

  那百花酿说着男女适宜,可分明就是送给孟九的。沉水香也是。

  此时秦秋送来醒酒汤,孟跃喝了两口,胃里好受些,众人关切,孟跃摆了摆手,道:“杜氏嫡子,金堆玉砌长大,学问骑射顶好,只是碍于商户子的身份,不能入仕了。”

  孟九听话听音,“郎君早留意他了?”

  孟跃颔首:“江州三望族,杜氏推崇子贡范蠡,行广义儒商路子,江氏同杜氏有些相似,行狭义儒商路子,石氏主营水运,手底下不太干净。”

  刘生和孟九去岁在江南盘旋,孟跃一提,他们很快分出谁是谁。

  秦秋和达木他们听的费劲。达木心道,果然有些营生做不了。

  孟九缓和气氛,打趣道:“前两年不见郎君这么仔细。”

  孟跃莞尔,“之前受制于人,再仔细也是给人做嫁衣,如今恢复自由身,为自己谋划,再费心都值得。”

  孟跃有意与杜氏交好,次之江氏,石氏则是不得罪不拉拢。

  陈昌挠挠头,“那个吴四郎看着一副奸相,没想到还能认识杜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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