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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手指轻点桌面,蹙眉深思,又细细摩挲舆图,“真详细,比官府的舆图都详细。”
次日,诸皇子齐在书房,太子摆出舆图,指出舍了谯城东南角三十里处的两个村子时,目光留意诸皇子的神情。
四皇子先是一惊,随后面色微沉。八皇子,十七皇子神情与四皇子差不离。
十三皇子,十五皇子,十六皇子倒是全然欣喜。
十三皇子由衷道:“皇兄不愧是储君,就是比咱们有魄力,有法子。”
十五皇子跟着点头。
十六皇子眉眼弯弯,笑的纯良:“五皇兄真是英明神武,非同一般。”
太子一扫连日来的郁气,故作矜持:“孤也只是提出个法子,你们看着补充。”
四皇子沉默,十六皇子想了想,积极道:“皇兄,洪水常伴瘟疫,不若后勤交给我?”
十六皇子提起孟跃说过的话,遇天灾,必是要免赋税徭役的,而后以工代赈,安置青壮。照拂老幼,处理浮尸粪便。
十七皇子嫌恶不已,“十六,你好歹也是皇子,也不嫌这些话腌臜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十五皇子当即不高兴,为弟弟打抱不平,“十六弟说的是实话,件件都能落实,人吃五谷,谁不拉撒。”
太子干咳一声,止了十五皇子的糙话。
十三皇子说了一句公道话,“五皇兄,我觉得十五弟说的对,十六是个干实事的,也不怕脏不怕苦。十指还有长短,我们不像十七那样母族强大,还有同胞哥哥照拂,不能挑肥拣瘦。”
四皇子眉心一跳,“十三弟……”
十三皇子表态:“我这次出来,也是为着历练。五皇兄看着安排,弟弟能做的,一定尽全力做。”
十五皇子左右看看,然后嚷嚷:“十三皇兄说的话,就是我想的。”
太子神情舒缓,对十六皇子笑道:“既然你心里有章程,后勤就交给你了。”
他看着十六那张明媚的小脸,忽然有些愧疚曾经的阴私,他只对十六出手过那么一次,可是却如鲠在喉。
他对十六,总不如对十五放心。但细细想来,十六又做错了什么?
十六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曾经想用他的命,来算计另一个兄弟。
太子不经意避开十六皇子的视线,挥退十六。
十五和十三也退下了。
书房内剩下太子,四皇子和十七皇子三人。
没了其他兄弟在场,四皇子目光扫过舆图,视线又回归太子脸上,他讨厌太子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希望邻省能调来足够的粮,民以食为天,缺了救灾粮,必会生变。”
太子浑身一紧,冷冷盯着四皇子。
四皇子颔首告退。
出了书房,回到自己院落,四皇子忍不住训斥十七皇子:“你是来赈灾的,还是来摆皇子阔头的?!”
十七皇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责备惊住了。
四皇子在花厅上首落座,一巴掌拍在椅旁案桌上,桌上茶盏都跟着颤了颤,“十六哪里说错了?他桩桩件件都把灾民考虑到位,你要挑刺也要挑对地方,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也就是太子跟前,若是父皇跟前,少不得一顿骂。”
十七皇子神色愤愤。
“你还不服。”四皇子一口气儿顶着喉咙,好悬没噎着,“你平时那股机灵劲儿呢。”
十七皇子立在厅中,神情紧紧绷着,像一根拉紧的弦。
四皇子后面的责备就说不出口了,他改了话,“若今日是我去管后勤,是我提出那些计划,你当如何。”
十七皇子抿了抿唇,不语。
四皇子明了,十七就是跟十六较劲儿。
兄弟俩僵持,少顷,四皇子向弟弟招了招手,十七皇子这才不情不愿的在四皇子下首落座。
四皇子道:“太子能解一时之困,灾粮之事,他还得着急上火。”
十七皇子抬眸望来。
四皇子垂下眼,矜贵冷淡。太子这些年拉拢人手,巩固势力,处处要钱。
户部拨款,邻省调粮?
那也得有粮可调。
谯城邻省的粮早让太子挪了,若非这个缘由,太子哪会积极来谯城救灾,唯恐被其他皇子捅出此事。他亲自来,还能描补。
四皇子倒要看看太子怎么圆。
书房内,太子与心腹商议,刘生一事给了太子灵感。
刘生一个寻常百姓,都想着讨好他,谋求好处。江南多豪富,总有人愿意舍财求名。
屋内寂静无声,心腹难掩震惊,“殿下,这是……”
这是不是卖官鬻爵?
太子目光轻飘飘扫过来,心腹顿时低下头,抱拳道:“谨遵殿下吩咐。”
“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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