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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帝妃温情,承元帝待了小半日,傍晚与顺贵妃一道用晚膳才离去。
齐妃折了明艳的牡丹,一张美丽的脸因愤怒而扭曲,“本宫两个儿子都去了谯城,圣上却去顺贵妃宫里,他心里真的没有我了…”
她尾音很轻,透出茫然,齐氏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问身边人:“本宫是不是年老色衰了?”
“娘娘多虑,你依然风采依旧。”
齐妃匆匆走进内间,在妆奁前坐下,葵花镜里形容瘦,齐妃指尖颤抖,惊声叫:“嬷…嬷嬷?!”
贴身嬷嬷侍立左右,忙道:“娘娘,这是天色太暗了,明日太阳升起,镜中的你还是那样美丽。”
“本宫的脸上怎么有这么多细纹。”齐妃双手捧脸,指尖牢牢覆盖眼尾,想要将细纹遮掩。
贴身嬷嬷心中发苦,四皇子已经二十有八,齐妃娘娘都是做祖母的人,面上有细纹多么正常。
甚至比起同年岁的妃子,齐妃已经算驻颜有术了。
贴身嬷嬷只能一遍遍安抚,齐妃却未听进去,垂泪深夜,不慎染了风寒倒下了。
消息传入承元帝耳中,洪德忠迟疑,“圣上,您看……”
承元帝问:“叫过御医没?”
洪德忠垂首,说的客观:“叫过了,只是齐妃娘娘身边人说,齐妃娘娘半梦半醒间,一直在唤您。”
殿内寂静,许久传来一声轻叹。
晌午,承元帝摆驾齐妃宫中,齐妃确实病了,她陷在海棠花的锦被里,双目紧闭,额头滚烫,花瓣一样的唇失去鲜活,喃喃呓语。
承元帝凑近了,才听清齐妃唤着“顾郎”。
心头似被蜂针蛰了一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滋生,承元帝坐在床沿,亲自拧了湿帕搭在齐妃额头。
他想,等这次老四他们回来,就顺势复了齐氏封号。
殿外明日高悬,是个好日子。
四皇子一行快马加鞭,晌午只做短暂停留。
众人在树荫下歇息,皇子们也同兵士一样啃饼子,十五皇子捧着热水来,“十六,给。”
十六眉眼弯弯,“多谢十五哥。”他递给十五皇子一个油纸包,里面包着肉干。行事匆忙,十六皇子也只带了一点儿。
十三皇子见状,半真半假道:“都是兄弟,厚此薄彼啊。”一时不知点谁?或是十五十六两个人都点。
十五皇子一脸认真,“十六从小身子不好,要仔细些。十三你活蹦乱跳的,矫情什么。”
矫、矫情?!
十三皇子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你说我矫情?”
十五皇子点头,把十三皇子气了个好歹。
十六皇子垂眸,遮住眼里笑意,扯了扯十五皇子衣袖,示意他快吃东西。
十七皇子见状冷笑,一群蠢货。他咬下饼子,缓缓咀嚼着,目光已经望向远方山峦,苍茂山林。
离了皇城,看什么都不一样,山青水阔,也不知谯城是什么光景,听说水淹千里,浮尸无数。
十七皇子那双漂亮的眼睛闪过一抹明晃晃的恶意,蠢货死一两个在半道,也合情合理。
十五皇子咬着肉干脊背一激灵,十六皇子抬眸:“十五哥,怎么了?”
十五皇子挠了挠后背,圆眼睛满是疑惑,“感觉有一股寒意。”他同十六皇子大眼对小眼,“这会儿又没了。”
十六皇子目光环视四下,在东南角儿的十七皇子身上停顿,十七正好对着十五哥的后背。
十六皇子挑眉,看着原地抓挠的十五皇子,他十五哥有这般敏锐?
随后,四皇子召集众人赶路,与十六皇子视线交错时,神情复杂。
昨日朝堂,十六抢了他风头,时机那样巧,十六是有心,还是无意?
众人翻身上马,纵马疾奔。
那厢谯城刺史府,太子缓缓醒来,勉强用了药食,召见手下询问水患之事。
眼下中州雨停,谯城只待平稳泄洪,安抚灾民,事情就成功一半。余下防范瘟疫,重建村屋,恢复经济。
事情一条接着一条,挨个整顿好了,便是大功一件。
然而在泄洪之事上,底下人却是吵闹不止,事情仿佛回到原点,太子心头激荡,险些昏厥。
此时,一名随侍进屋通报,欲言又止,太子沉了脸,“屋内皆孤心腹,你尽管说。”
“回太子殿下,今上闻您有疾,特遣四皇子,八皇子,十三皇子,十五皇子,十六皇子,十七皇子等六位殿下相助而来。”
太子瞳孔骤缩,喉间倏地尝到腥甜,呕出一口血摔倒在榻沿,屋内陷入慌乱。
四皇子等人抵达谯城时,太子病情不但未缓,反而加重了。
谯城刺史诚惶诚恐给六位皇子安排住处,唯恐招待不周。
四皇子询问太子住处,刺史领着六位皇子去正院,却被太子身边的长史拦下:“诸位殿下,天色已晚,太子殿下用了药歇息,不便见人。诸位殿下明日再来罢。”
众人在院门处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