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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
他遍寻朱六郎和季蘅想要灭口无果,下一步很有可能将主意打到她与见通这些知情人身上。
他们死了,被他们“藏起来”的朱六、季蘅等人可以慢慢寻找,没有留国公府这面大旗,季家人想要为自己伸冤十分困难。
韩获可以暗中联络人脉,尤其是京中的“大人脉”,让他们永远摸不到京城的门,悄无声息地死去,这件事会随着所有人知情人的死被尘土埋葬。
不能再拖拉了,接下来的每一日都至关重要。
“季芷的身体怎么样?长途跋涉,能承受住吗?”徐问真问白芍。
白芍思忖一会,肯定地答:“她的身体最大的损耗其实是小产之后一直未能静心休养,导致下血不止,却未能及时有效地处理医治,后续虽然用药止住了血,但她给自己下的都是猛药,看似见效极快,其实最消耗元气,再加上一直劳神费力,气血虚耗,身体才愈来愈差。
如今用药将命吊住,再徐徐补养是最好的法子,她身体发作起来看似吓人,其实熬到如今,腿已经从鬼门关里拔出来了。她是医者,知道如何最大程度减轻身体的消耗,再有我在她身边不断施针给药,至少有八分的把握能平安回京。”
徐问真点点头,又呼:“含霜。”
“在。”含霜闻声上前,徐问真吩咐她布好纸笔,提笔书信一封,交代:“送往密州州府。”
饶是一向最了解她心思的含霜愣了一下,仔细回想,迟疑着道:“送到应四郎君处?”
徐问真点点头。
一旁的见通有些不解,“送信给季鸣阿兄?”
徐问真道:“韩获亲自来此,多半是为了斩草除根,他迟迟找不到朱六和季蘅,只怕会狗急跳墙,咱们在此便有性命之忧,必须尽快回京。
但咱们这里人多眼杂,回京的动作瞒不过韩获。既然如此,干脆就大大方方地放出回京的风声,让韩获去早做准备——我身边护卫精悍者甚多,要干净利落又毫无嫌疑地解决掉咱们,韩获必须在路上动手,听到咱们要走的消息,他或许还会感激天赐良机,谢谢我做出这种蠢决定,让他有机会在路上提前安排布置。”
她来时那条先走水路、再改陆路的路线是从京城到绥县,是从绥县到京城的最优解。
韩获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她还是会走那条路——只有走那个路线,才能保证沿途都是官路与在官府控制下安全的运河路段,不会遇到劫匪、山贼,是所有官眷会走的路线。
没有哪一位名门贵女,会冒险走危机重重的野路。
但徐问真敢。
走野路,遇到的无非是山贼土匪,那些小毛贼论刀枪斗不过徐问真身边这些真刀实枪出来的精锐——她身边可有一队人,是徐虎昶派给她的。
而韩获的人,已经布置在原本的“安全路线”上,哪怕发现她的路线变动,来回调遣人手需要时间。
而她只需要坚持到密州,从这边过去,日夜不歇,快马两日的路程。
赶到密州州府后,韩获就不足为惧了。
其t实如果光论人手,韩获未必比得上徐问真,他顶多是手下养了一些能做事的人,其中多半要么是江湖出身,要么干脆就是草根人手,徐问真身边却多是徐虎昶安排的精锐,以一敌三不在话下。
但他毕竟是一地县君,有开启武库的权利。
人不足惧,数量充足的弓箭甚至弩却必须提防。
想要平安回京,徐问真还是需要一些官方力量相助。
本来,身在江州,最方便的自然是向江州刺史求助,可绥县就在江州,韩获在江州刺史的眼皮子底下弄出这种事,又事关郕王,徐问真不确定江州刺史的立场,为求万全,还是密州稳妥些。
含霜仔细晾干信件折好,神情严肃,“奴婢这就安排人送去。”
“时下还有一件要紧事。”徐问真翻着黄历本子,看着后天的标注,露出一点舒心的笑,“幸而,天公还算助我。”
见通凑过来看,徐问真点点“宜媒聘”三个字,道:“后日给你行纳征大礼,下午咱们动身,对外便说家中祖母急召咱们回去,如此算有头有尾。”
韩获的刺杀多半会安排在安全路线的江州之外那部分,人手分散出去后,他能调派的力量就有限,哪怕发现徐家一行人路线异常,短时间内他难以立刻做出反应。
所以第一天下午、夜晚,他们都是安全的,只需要提防一些山贼匪患。
但是……嗯……谁说,只有韩获能搞到弓箭呢?
她出门,护卫随身多备一些弓箭、利刃是很正常的吧?防身嘛。
与一县武库储备硬碰硬,这些东西当然不够,但打点山贼,足够了。
第二日,韩获或许能反应过来,尽快调来一些人手,但人手有限不说,谁规定,徐问真不能有援兵呢?
届时,韩获如果真成功调去了人,想要袭击徐问真的车队,才真是撞到了徐问真枪口上,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对韩获这个一县府君发难,并顺理成章将事情闹大的机会。
如果韩获没能成功临时调人组织袭击,徐问真联络援兵接应的提前安排不亏,总归他们的安全最重要。
她身边这些护卫,要么是跟随了她许多年的,要么是护卫徐虎昶多年的心腹,如论面对何等局面,她都舍不得拿他们的命去赌。
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见通听徐问真此时还惦记着他纳征的事,真有